“貴使太客氣了!”關卓凡道,“中、普兩國,休戚與共,本為一體,何分彼此?你好,我好,大家好嘛!”
“對!對!你好,我好……大家好!”
待李福思重新落座,關卓凡笑一笑,“不過,若是為了法國人的‘早些動手’,拿破侖三世親自下場,對於咱們,還真是一個好消息呢!”
“這——何以言之?請殿下垂諭!”
“法皇陛下的軍事才能,”關卓凡道,“咱們暫時不做評價——隻怕,並沒有他自己以為的那麼高吧?他到底不是他叔叔——嘿嘿!”
李福思會心,“嘿嘿!嘿嘿!”
“不過,有一點,是肯定的——”關卓凡道,“若是臣下統軍,還有‘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的可能——軍力未曾集結完畢,準備的功夫未曾做足,不論‘上頭’如何嚴旨催迫,就是不肯進軍。”
頓一頓,“可是,目下是拿破侖三世自己統軍,就沒有什麼‘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的可能了!蘇竇山一役的結果一傳到巴黎——哦,應該是‘一傳到梅斯’——法皇陛下現已到了梅斯了,他大約就會拚了老命,向法普邊境——向薩爾布呂肯進軍!”
“對!對!”李福思拊掌大笑,“哪裏需要別人逼他?他自己就會把自己逼得人仰馬翻的!”
“不錯!”
頓一頓,關卓凡道,“拿破侖三世統兵在外,那麼,家裏頭——”
“回殿下,”李福思道,“目下,法國中央政府,乃由歐仁妮皇後攝政。”
關卓凡輕輕“哦”了一聲,略一沉吟,道,“若我沒有記錯的話,這一次,應該是這位歐仁妮皇後……第三次攝政了吧?”
“殿下淵博!”李福思道,“確實是歐仁妮皇後第三次攝政!”
頓一頓,“第一次,是一八五九年的意法奧戰爭——法、意聯手對奧地利開戰,那一次,拿破侖三世也是‘親領’,他去了意大利,家裏頭,就交給了皇後。”
再一頓,“第二次,是一八六五年,拿破侖三世巡狩阿爾及利亞,家裏頭——歐仁妮皇後第二次攝政。”
“以貴使之見,”關卓凡道,“這位皇後的為人處事,如何呢?”
“這個嘛……勉強過得去吧!”李福思道,“攝政的時候,倒沒有聽過她有什麼擅做威福的情事,也肯聽大臣們的意見——”
頓一頓,笑一笑,“不過,到底隻是一個女人,謹慎微之外,也沒有什麼太特出的地方——並沒有什麼真正了不起的見識!頂多算是……嗯,不過不失吧!”
話一出口,自覺不妥,什麼叫做“到底隻是一個女人”?什麼叫做“並沒有什麼真正了不起的見識”?中國的皇帝陛下,也是女人呀!而且,正是眼前這位“皇夫輔政王”的老婆呀!
不由就尷尬了,“呃,殿下,我的意思,並不是……”
“皇夫輔政王”笑著擺了擺手,以示毫不介懷。
放下手,眼睛微微發亮,“既然法國國內,目下是皇後攝政,對於咱們來,這又算是一個好消息了!”
“哦?”
“普、法兩軍於普、法邊境之首戰,”關卓凡道,“普魯士可操必勝,這一點,我有堅定的信心;不過,法蘭西二十幾萬大軍,到底不可能一戰而盡沒之——”
頓一頓,“因此,真正的決勝,大約是進入法國境內之後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