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家祠堂裏溫暖明亮,案桌一塵不染,牌位供奉的香火搖曳不息,一看便知平時的下人是用了心的。
三人輪流給萬氏上了香,默契的在案前的蒲團恭順跪下。
雲梔看著眼前嫋嫋而上的煙有些出神,母親的相貌已經模糊了,可還是記得母親哄著她時溫柔的聲音。
若是母親還在的話,祁硯絕不敢那般對她,父親和兄長也會過得更輕鬆些。
想到這裏雲梔轉頭看向雲經緯,“阿兄可還是記得上一次跪祠堂是何時?”
“自然記得。”雲經緯輕笑,“你打破了父親送阿娘的鐲子,那可是他們的定情信物,父親雷霆大怒,氣得到處找鞭子。”
“我不敢承認是我,於是你便站出來說是你不小心,父親立馬罰你去跪祠堂,後來我跑來尋你,結果在你懷裏睡著了。”
雲梔眉眼間都是笑,不好意思的撓撓頭。
“是啊,你那時候才那麼小一個。”雲經緯抬手比了比,“人小鬼大,一肚子壞水到處惹事,外邊的狗都嫌。”
一時間,祠堂裏的氣氛輕鬆起來。
雲淮通過他們的描述看到了一個古靈精怪的小女孩在祠堂在探頭探腦找兄長的畫麵,不由勾起唇又很快壓下。
“阿姐。”門外傳來一道聲音,三人齊齊轉頭望去。
“姝然,你怎麼來了?”
雲姝然抿著唇捏緊手裏的食盒,“我醒來後得知是阿姐帶我去看了大夫,小彩說你被罰跪祠堂,所以我才想著來看看。”
雲梔見她臉上都是愧疚拉著她在蒲團坐下,“這事與你無關,你怎來了,感覺可好些了?”
“已經好多了,多謝阿姐。”
雲姝然見她態度與以往不同,一雙眼亮晶晶的,全然沒有先前的厭惡,壓下心中疑慮打開手上的食盒。
“你們還沒有用飯吧,我簡單做了些,還望不要嫌棄。”
說完便忐忑的看著雲梔,卻見她隻盯著食盒,“怎會嫌棄,姝然,你真厲害。”
擺放的糕點精致小巧,賣相誘人,雲梔默默吞了吞口水。
“可是....父親正罰我們呢,這會不會....”
“我來的路上看見父親了。”雲姝然朝她眨了眨眼。
雲梔輕哼一聲,她就知道父親最是刀子嘴豆腐心了。
“那我就不客氣啦,還有阿兄。”雲梔撚起糕點放進嘴裏更是兩眼放光,“好好吃!姝然你真厲害!”
“小饞貓。”雲經緯看了她一眼轉頭看向姝然笑道,“多謝姝然。”
兩人的關係一直不溫不火,現在好像一下親近許多。
雲姝然見兩人吃得開心也跟著笑,要去給萬氏上香時才注意到雲淮也在。
這也不怪她,雲淮全程沒有發出一丁半點的聲音,隻安靜的立在一旁仿佛不存在。
捂嘴壓下吃驚,雲姝然試探問道:“阿淮,你可要用點糕點?”
“不用。”語氣硬邦邦的,像塊臭石頭。
雲梔頭也不抬,“姝然你不用理他,與我們有何幹係?”
雲淮的下頜繃得更緊了,鼻尖環繞著食物的香氣,肚子在唱空城計。
不由自主豎起耳朵將注意力都放在了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