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 21 章(2 / 2)

“怎麼走路也會摔跤?日後若學了禦劍飛行……”他話音一頓,因他想起,花羨魚恐高。

花羨魚吸著鼻子,繡著他身上的味道:“你身上有血味。”

她是狗鼻子嗎?

風臨淵知曉她不喜歡血,已經換了髒衣,這樣都能給她嗅出不對勁來。

“你不用靈力為我治傷……你受了重傷,對不對?”花羨魚發現了什麼,眼中有掩飾不住的喜色,在他瞥過來時,她及時地垂下眸子。

菩提正在收拾風臨淵換下來的衣裳,它搖頭晃腦,嘴裏嘀咕著什麼,心不在焉的,也沒注意到風臨淵的髒衣裏鑽出條綠色的肥蟲子。

花羨魚眼角餘光瞥到這隻肥蟲子。

她平生最怕這種綠油油的、渾身長毛的蟲子,當即一蹦三丈高,撲進風臨淵的懷裏,花容失色道:“有、有蟲子!”

那蟲子原想偷襲,被她這麼一喊,立時身形壯大幾十倍,如同一頭肥碩的綠皮豬,衝風臨淵狂奔而來。

花羨魚頭皮發麻,尖聲道:“它過來了,快打死它!”

風臨淵摟著她,急速向後退了兩步,抽出擱在桌子上的劍,淩厲的劍氣凝成一道雪光,將肥蟲劈成兩半。

他的劍招利落幹淨,連血都沒濺出,肥蟲的屍體彈了兩下,沒了動靜。

“處理掉。”風臨淵對菩提說。

這蟲子是柳不言豢養的靈獸,風臨淵殺柳不言時,不妨這化作手指大小的毛毛蟲,藏進自己的衣服裏,跟著他回了無垢峰。

菩提點火,燒掉靈蟲的屍體。

風臨淵垂眸看懷裏的花羨魚,溫聲安慰:“沒事了。”

花羨魚摟著他的腰身,腦袋埋進他懷裏,拚命地搖頭。

她揪著他的衣角,身體比石頭還僵硬:“還會不會有?”

“不會了。”風臨淵信誓旦旦地保證著。仙山福地是不會出現蟲子的,那隻靈蟲是有人豢養,與普通的蟲子有所區別。

“神劍宗有沒有人養這種靈蟲?”花羨魚從風臨淵懷中起身,臉色比風臨淵這個傷者還白,她捏著他的衣服,心有餘悸,“你是掌教,你下個命令,所有人都不許養靈蟲當坐騎。”

“好。”風臨淵頷首。

花羨魚與他作對,他就想整治她;她向他示好,撒撒嬌,他冷硬的心腸會軟成一汪春水,什麼都會縱容她。

花羨魚被這一遭驚嚇,疑神疑鬼,生怕再鑽出個大肥蟲子,死活不肯離開風臨淵半步,便是他要去沐浴,她也跟個剛破殼的小雞崽似的,寸步不離地跟著。

整個無垢峰,無疑,風臨淵身邊是最安全的。

危險的龍君,與那醜陋惡心的蟲子相比較,都顯得麵目和善可親起來。

風臨淵還是頭一回被花羨魚這樣黏著,想到日後雙修難免會委屈這個姑娘,就是嬌縱上她幾回,給些甜頭,算不得什麼,就由著她去了,連她霸占他的床都默認了。

花羨魚心滿意足地躺上風臨淵的睡榻,抖開他的被子,給自己蓋上。

屋內另置了一張美人榻,原是風臨淵吩咐菩提抬進來,給花羨魚準備的。風臨淵並不喜歡與人同眠,但他的心腸還沒有冷到將人用完就趕出屋子,那樣鬧起來,再哄回來會多出很多麻煩。他想的是,二人日後雙修完畢,花羨魚可暫時在這張榻上休息。

不成想,這張美人榻提前用上了。

風臨淵著一件雪白單衣,雙腿盤坐在美人榻上,閉目運功。幽幽燭火,映照著他清冷的眉目,窗外,弦月半隱在雲層裏。

萬籟俱寂,因此,那一聲細碎的嗚咽,在這清寂的寒夜裏顯得格外突兀。榻上的風臨淵掀開眼簾。

錦帳垂下一半,容許燭暈傾瀉至帳內。

花羨魚不喜黑,睡覺時總在帳中放一盞小燈。無垢峰有熄燈的規矩,為此春生與她吵過,後來鬧到他跟前,他給了她顆明月珠,放在被窩裏,可以亮一夜。

垂簾的陰影罩著花羨魚的麵頰,那姑娘眉頭緊蹙,雙目閉著,卻是滿臉驚懼的表情,儼然是深陷夢魘。

風臨淵在床畔坐下,手指輕撫她眼角,摸到一滴溫熱的淚。他施了個安神咒,花羨魚才安靜下來。

“菩提。”風臨淵喊道。

“龍君。”菩提推門進來。

“阿虞怎麼會做噩夢?”

“大概是今日受到了驚嚇。”菩提用根須撓撓頭,“阿虞小主人在大光明宮做了十年的女君,地位尊貴,見多識廣,本不該被一隻蟲子嚇成這樣,除非……她曾在大光明宮裏遭受到過非人的對待,留下了陰影。”

風臨淵握著被角的手無意識地收緊了些。他給花羨魚掖好被子,施了道法術,調出關於大光明宮女君的卷宗。

卷宗上載,四月初七,女君孤身入蠱池,斬三頭蟲,沐血而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