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圈已經很舊了。
對於很多情侶來說,這是一種宣誓主權的行為。
但其實又幼稚又沒用,因為多得是微信頭像是老婆孩子的男人到處約人,也多得是人人皆知已婚已育的男人養了情人,當心思花的時候,什麼發圈都攔不住。
對於謝延舟來說,他明白聞柚白的意思,在她把他誤認為是寫信給她關懷的那人之後,她每天跑來他麵前獻殷勤,他明明厭惡她的誤會,卻又惡劣地想玩弄她,時而冷漠,時而又給她一顆糖,一個發圈,漫不經心地撩撥她的心,享受她為他紅起來的耳朵。
這個發圈就是他那時給她束上的,他嫌棄她總是散著頭發,故意羞辱她:“是不是想勾引人,頭發拂到別的男人臉上,很享受,是不是?”
聞柚白三年前離開,就把這個發圈留在了公寓裏。
當時他回國後,又聯係不上聞柚白,什麼消息都不回,電話也不接了,他一開始還當是她在鬧脾氣,畢竟他回國之前,剛半強迫了她,按照她的脾性,生氣幾天是很正常的事情。
謝延舟也想著就冷幾天吧。
但幾天之後,她還是沒有任何消息,他不得不找了物業詢問,物業卻告訴他,房子的主人幾天前好像搬走了,但也有人偶爾會回來。
不同於最早那次知道她出國的憤怒,他第一反應竟是恐慌,他很少有這樣害怕的情緒,就算投資大數額打水漂,就算股市跌至穀底。㊣ωWW.メ伍2⓪メS.С○м҈
他幾乎無法再繼續工作下去,滿腦子都是在機場分離時,她站在光中幾乎透明的身影,好像隨時都會消失,原來她是真的打算再次離開。
可是她能去哪裏?帶著一個小孩,還剛入學,她也沒有那個隨時可以辦理簽證的能力,除非有人幫助她。
徐寧桁?沈一遠?都不可能。
他內心深處還有一個微弱的念頭,或許,或許她隻是搬家了,還在讀JD,沒有離開那座城市,隻是不願意繼續住在他名下的房子裏。
但事實狠狠地在他臉上扇了一巴掌。
他到了公寓裏,打開了門,廚房裏隱隱傳來了輕微的鍋碗瓢盆的碰撞聲,開著一盞昏黃的燈,他無聲地舒了一口氣,走了進去,語氣淡淡:“聞柚白……”
他話都沒說完,那個華人阿姨就從廚房裏走了出來,還被他嚇了一大跳:“先生,居然是你,我以為是小偷。”
謝延舟擰著眉頭,眉間折痕深深,他壓下了深淵裏的不安,冷淡地問:“聞柚白呢?”
華人阿姨沉默了下:“她說,她跟你分開了。”
謝延舟喉結滾動,也沉默地掃視了下這套房子,到處都是聞柚白和小驚蟄生活過的痕跡,和她第一次離開很不一樣,她沒有把她的東西清空,也就是她雖然沒扔掉東西,但也基本沒帶走這些東西,像是要跟過去做個幹幹淨淨的告別。
華人阿姨繼續道:“是聞小姐讓我留在這邊,因為我還沒找到下一家工作的地方,我跟她的合同也還沒到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