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柚白一直在等著溫歲把那天來公司鬧事的視頻放到網絡上,她想過幾種會被攻擊的可能,比如資本家的傲慢,自己才從山雞變成鳳凰,就開始欺負人了,有沒有點良心,有沒有考慮過這些中年人被裁掉,誰來養他們的家?
但溫歲也不傻,好像她那天就真的隻是看不下去,來幫被裁員的人說幾句,不過,她那招還是有點效果的,至少法務部有一些法務就內心偏向了她,喊她大公主,喊再多也沒用,因為他們的大公主的誌向並不在此。
聞老爺子也把傳媒公司交給了聞柚白,但聞柚白對公司管理的確一竅不通。
她決定去報名一個MBA的周末班級,每周隻有半天課程,班級內基本彙集了南城的大部分高管,學無止境,多的是管理層不停地進修。
這期間謝延舟給她發過幾次消息,隻有他提起碳投資的時候,她才會回複他。
他大部分時候都裝得溫文爾雅,偶爾被惹怒了,就忍不住陰陽怪氣地來一句:“聞柚白,你掉錢眼裏了是吧?”
她的回應就是接下來幾天都不會理他。
謝延舟這幾天不在南城,出差開會去了,他一旦出差,到陌生的酒店,又是漫漫長夜無法入睡,一閉上眼就莫名心跳加速,胸口發慌發悶,喘不過氣來,耳畔充斥著莫名的尖銳噪音,刺得他神經隱隱抽搐。
他看著自己發過去的一串消息,沒有任何回應,點進她的朋友圈,什麼都看不見,能看見得隻有她的頭像,她穿著柔軟的毛衣,慵懶地盤著發,坐在長毛地毯上,膝蓋上放著一台電腦,她像是聽到了鏡頭外有人喊她,這才抬起頭,被那人捕捉到這一幕畫麵。
這是他不曾參與過的屬於她和別人的故事。
他睡不著便爬起來喝酒,以前喝酒隻是小酌,讓心情更好一些,現在喝酒跟自虐一樣,喝到神經麻痹,卻還是睡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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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驚蟄生日宴的那天,來的人並不多,畢竟大家族還是要顧慮謝家的麵子,謝家不願意認這個小孩,也不會去參加為這個小孩舉辦的宴會,其他家族自然不會去觸這個黴頭。
謝老太太臥床不起,臉色蒼白,床邊陪伴的人是盛司音,她握著老太太的手,讓老太太安心:“小驚蟄過得很好呢,奶奶你就放心吧,人家根本不在乎我們謝家認不認她。”
盛司音剛剛懷孕四個多月,老太太對她道:“咱們家還是不要去打擾她們了,我這邊有兩個冰種翡翠手鐲,一個給你,另一個你下次幫我給柚白吧,她要是不願意收,你就告訴她,這是我給小驚蟄的。”
她想起了什麼,又搖頭:“算了,你不要去,你才懷孕,這個孩子來得艱難,你就好好待在家,你也別來看我了,等下過了病氣給你,我一個老太太……”
“哎呀,奶奶,你在說什麼呢?我身體好著呢。”盛司音溫柔地笑著,“病重翡翠你下次自己給柚白,她肯定會來看你的,帶著小驚蟄,延舟不認,咱們認,我可是要當小驚蟄的大伯母。”
老太太胸口沉沉:“不知道這些人怎麼過得日子,雲初現在身體怎麼樣了?”
“她也在休養,所以不方便來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