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陽這些日子受夠了外麵的風言風語,聞家家底淺薄,原本就隻有一個聞老爺子創立的汽車零件廠,聞陽接手後,一路往上爬,做了不少肮髒事,更是聽了無數的難聽話,他根本不在乎,嬉皮笑臉地忍了下來,他能獲益才是最重要的。
隻是,他也有男人的尊嚴臉麵,誰能接受自己被戴綠帽,當接盤俠?
從前別人最多說他聞陽當溫元厚的狗,那又怎麼樣,他溫元厚再厲害,再囂張,他妹妹不是一樣在聞家受苦?溫家不是一樣要疼愛他聞陽的女兒?也一樣要扶持聞家。而其他的閑言碎語更是毫無殺傷力,說他聞陽風流成性,被許茵這個狐狸精迷住了,對不起原配溫元笙,殊不知他聽了隻會生出隱隱的自豪,男人風流點算什麼,這麼多女人喜歡他,證明了他的魅力。
都說一個男人心中至少要有一個初戀和得不到的白月光的位置,他不記得初戀,也得到了溫元笙這位千金大小姐,還有了個許茵這樣漂亮的女人願意當他的情人,他原本是很美滿的,但現在這份美滿,被許茵和聞柚白破壞了。
他為了維持這可憐的臉麵,還要給聞柚白這個雜種慶祝。
聞陽又揚手甩了許茵一個巴掌:“聞柚白的生父到底是誰?跟溫家有關是嗎,溫歲是不是知道?我不會讓你們母女倆好過的。”
他冷笑一聲:“聞柚白不是想要個慈父嗎,從今天開始,我就是他的好父親,她早就該死在那把刀之下,不,當年我就該掐死她。”
許茵神色麻木,睫毛輕顫,眼皮都是紅腫的,餘光瞥見聞陽抬起手的那一瞬間,她下意識地捂住頭,淡聲道:“別再打臉了,如果你不想宴會上,別人都在議論的話。”
那隻大掌倏然停下。
聞陽想到聞柚白就恨得牙癢癢的,他怒斥:“謝延舟是你幫聞柚白勾來的?你們可真天真,謝延舟能護住你們一時,還能護住一世嗎?他是什麼樣的人,你們還敢跟他做交易?”
他是怕了謝延舟,但他不覺得謝延舟這樣的男人會有什麼真愛,真愛又能持續多久,等他膩了,許茵母女倆就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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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柚白白皙的手指劃過了這些禮服,最終落在了一條露背的裙子上,她試穿了這條裙子,漂亮的脊背線條一直延伸,直到沒入了臀部婀娜的曲線,她的腰肢纖細,不及大掌一握,但偏偏一片瑩白光潔之上,有個尚未痊愈的傷痕,顯眼又刺目。
造型師有些猶豫:“聞小姐,要不要換一條呢?露出傷口了。”
聞柚白搖了搖頭,她的唇輕輕地彎了彎,稍稍側身,盯著鏡中的自己,她隱約看到了那個傷痕,笑意卻更深。
她隻說:“露出來挺好的。”
“或者我幫你改一下裙子,遮掩一下?”造型師提議道。
“不用。”聞柚白抿唇。
傷痕就是傷痕,再遮掩,也蓋不去它的存在,她小時候參加過最大的聚會,就是村裏來戲班子搭的台子,她牽著阿婆的手,蹦蹦跳跳地去看戲,路上能買個麥芽糖就笑得很滿足了,那時候的她還不知道外麵的世界那麼大,也不知道未來她會走到哪裏,又變成什麼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