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柚白應聲道:“好。”
周禮因為周太太的親昵,對聞柚白又多看了幾眼,在他的印象中,他太太雖然溫柔大方,看似平易近人,卻待人始終隔了一層,正如他第一次見到她那樣,她的笑容隱匿在雲霧之中,高高在上,似是神女。
而他何其有幸,能娶她為妻,共度餘生。
周禮回過神,注意到謝延舟略顯冷冽的眼神,薄唇微揚,他回視了過去,有幾分無奈,總不至於連這個醋都要吃吧。
兩位新認識不久的女士在車子旁邊告別,謝延舟也和周禮走到了一旁,周禮壓低了嗓音,輕笑:“謝老板,我太太似乎很喜歡你太太。”
“你太太”三個字取悅到了謝延舟,他垂下眼皮,微不可見地勾了下唇角:“是麼?”
“你不好奇原因麼?”
謝延舟心如明鏡,扯了下唇角,開門見山:“你家老太太這是準備認親麼?”
周禮眉心跳了跳,難免多了幾分震驚,他原本隻是想說有些相似罷了,這謝老板倒是好,直接一步到位,走到認親的步驟了,何其荒謬,溫家的關係盤根錯節,這麼多年都沒人有所懷疑麼?
再說了,有關係的也是溫家,跟他周家老太太能有什麼關係呢?
他冷嗤:“溫老太太去世這麼多年,我們早跟溫家斷交了,認什麼親?”
謝延舟已經不耐多說什麼了,在他心裏,聞柚白姓聞又或者姓溫,都沒什麼所謂了,他們走到如今的死胡同裏,他沒有別的選擇,也不想有別的選擇,他不會去奢求更多。
他想到等會回去該讓她吃藥,如果她想泡澡,現在就等打電話讓人準備了,他托人從醫院裏拿了一種藥膏,聽說對祛疤很有效,她向來愛漂亮,後腰的刀疤會讓她不高興的。
好在現在醫學發達,若是藥膏去不掉,還有醫美手段。
他沒再理會周禮,朝著自己的車走了過去,司機為他開了門,車內的聞柚白笑著跟周太太告別。
謝延舟側過頭看著她,在她的臉上看到了些許過去的笑容,盡管稍縱即逝,他似是被她的笑意傳染,黑眸中也閃過一絲笑。
後車座的隔板升起,車子啟動,車內光線漸漸昏暗,盡管兩人都沒喝酒,酒桌上的觥籌交錯也讓他們身上隱隱纏繞著酒氣。
謝延舟握住了她的手,她手指纖細又柔軟,他闔眼,淡聲道:“我先睡一會。”
她沒應聲,他也不強求。
他回想著她近來的狀態,重新工作了之後,有了社交生活,她似乎開心了不少,也沒鬧著要離開,更是習慣了他安排的那些保護著她的人。喵喵尒説
其餘人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開心。
圈子裏養金絲雀的人很多,大多數隻願意給錢,卻不願意給資源,因為誰都精明,也都清楚,資源會讓金絲雀無所顧忌地飛走,他曾經也有這樣陰暗的心理,所以不同意她遠去留學。
但他現在不會,他不去區分這種轉變是因為他更強大,還是因為他更愛她,因為區分沒有任何意義,他會繼續愛她,也會為愛更強大,強大到不需要受製於人。
十來分鍾後,兩人就回到了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