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越是誠懇坦然,他的一顆心越是下沉。
她現在是在否認兩人的過去和感情,男女之間的故事不都是如此,相識,相愛,然後分開,他們也隻是普普通通的俗世男女,不過就是相識於年少,發瘋地糾纏了幾年,有了個孩子,現在又想要重新複合。
她說,她沒有什麼特殊的,他們的關係也很普遍,這個圈子裏養金絲雀的人再尋常不過,她是欲擒故縱的金絲雀,他和其他的女人也可以共同演繹完這個故事,從開頭到結尾,再不濟,他和溫歲才是最般配的,青梅竹馬,指腹為婚,門當戶對,得到雙方家族長輩的祝福。
謝延舟喉結微動,胸口輕輕地起伏著,他有些喘不過氣。
他修長的手指撫摸著她的臉,看不見她的神情,他說不清他的情緒,但是,她是特殊的,從來都不是任何人就能替代的。
他也曾問過他自己,就非她不可嗎?
答案是肯定的。
這麼多年,他都沒有走出來,沒有人像她。
“你不必來紮我心,不必故意貶低你自己,你是不一樣的,你就是你,柚柚,我和溫歲沒什麼好般配的,我們還有聞瑾瑜。”㊣ωWW.メ伍2⓪メS.С○м҈
他說的不是小名,而是鄭重的大名,他大概是慌了,才試圖用母愛和完整的家庭來困住她,而他也恰恰明白,這一點對她毫無用處,她愛小驚蟄,她也愛自己。
過去那幾年,沒有他,她們母女倆也過得很幸福,盛司年說,沒有了他,對聞柚白母女來說,就像魚沒有了自行車。
毫不影響。
他現在已經不知道,該怎麼留住她了,用她的安全?用她的身份?用她的健康?他不能傷害她,他也想對她好,所以,就算他知道,隻有聞柚白無人保護的時候,無人在意的時候,她才會心甘情願地留在他身邊,但他依舊幫她聯係了周家。
會有更多的人愛她,他會做最愛的那個人。
先是不發脾氣,不冷暴力,兩人相處的時間本來就少,何必花在這上麵。
謝延舟目光幽深,他有沒有極端的方式呢?有的,他可以偽造精神鑒定書,他有很多她胡言亂語的證據,他可以讓人把她留在別墅裏,不讓她去上班,不讓她和外界接觸,他也可以強迫他們結婚。
這些念頭徘徊了許久,他沒有道德感,他竟會怕她的恨。
每次念頭一浮現,他就有愛的負罪感。
他不懂如何去做,總是想給她很多很多物質和關愛。
“柚柚,我找了個新廚師,他會做你喜歡的豆粉糍粑。”
“下次家裏再辦宴會,小驚蟄說她想上台跳舞,到時候我讓人給她設計個舞台。”
“你不喜歡鑽石的話,珍珠、翡翠要麼?”
“等到過年,我們一家人去海島度假,好不好?”
“你喜歡星星嗎,買兩顆星星,用你和小驚蟄來命名。”
“明天周老太太會秘密來南,她可能會約你見麵,為了安全,我會陪同你去的,你如果不想我聽到,我就在包廂外麵等你。”
盡管他平靜地述說著,聞柚白卻莫名地感受到了慌亂和急切,這不像謝延舟,但喜歡用金錢和禮物砸人,又的的確確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