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生意的人多少有些迷信,或許也不能說迷信,就是討個好彩頭,這個項目的合作方是港城人,張嘴閉嘴就是風水和慈善,謝延舟向來不怎麼信這個,但也沒狂妄到去貶低別人的信仰。
那老板做了許多慈善,要拉著謝延舟一起,後麵又提到了寺廟裏的香火錢,買個平安,謝延舟想到了聞柚白遭受的這些無妄之災,重傷剛愈,幾乎是從鬼門關撿回了一條命,還有溫元厚的針對。
她昏迷在床的時候,他走投無路,唯有寄托神明,他問起了慈善和捐香火錢的事,下屬隻認為謝總為了這一門生意,付出許多鑽營,而謝延舟想的是,求個平安,為她積福。
兩人下班後就要一起回老宅,自然會見到麵,早上也才見過,這一整個白天,跟在她身邊保護的保鏢,也多次向他彙報過她的行蹤,但他還是想她。
他和港灣區老板定下生意和香火錢,就打開微信,給那個冷漠的、還對他無語的女人發了一句話,是他當下最真切的情緒。
“我想你了。”
滿屏幕都是散落的十字星星,是程序員給的浪漫,看見漫天繁星就代表有人在遠方想你。
在很久很久以前,他收到她的消息,也曾見過這樣多的星光。
那是她的想念。
*
太陽西斜已是黃昏,謝延舟的車子就停在聞柚白的律所樓下,男人若有浪漫的心,就沒有了工作繁忙的借口,車子的後排裏擺了好幾束泛著露珠的鮮花,另一側坐著小驚蟄,她笑眯眯的臉努力地從保加利亞玫瑰後麵探出來,聲音奶呼呼的:“媽媽,給你的花花。”
謝延舟側過頭,笑著看她:“正好都要回老宅,小驚蟄不想一人在家,我就讓人去接她了。”
聞柚白原本不想帶小驚蟄的,畢竟他們今晚要見的是周家那邊的人。
“我媽媽,她來麼?”她上了車,就算再不願,也得接過小驚蟄遞上來的花,她摸了摸小驚蟄的頭發,給自己係上了安全帶。
“應該是來的,我也安排了人去接她。”謝延舟啟動了車子,他透過後視鏡看著小驚蟄,囑咐道,“坐好了,我們現在要開車了。”
“好呀。”小驚蟄眨巴眨巴眼睛,拿出了棒棒糖,含在嘴裏。
這是謝延舟車裏為她準備的小零食。
她現在已經漸漸習慣了謝延舟,甚至和他之間早有了那種親密感,不僅僅是血緣的樞紐,她本來性格就軟萌活潑,有很強的分享欲,話也多,想把她在學校裏發生的每一件事都告訴她最親密也最愛的兩個人。
從前,她最愛傾訴的對象是聞柚白,現在也是,但她也開始會向謝延舟傾訴,偶爾冒出來的一兩聲“爸爸”,讓聞柚白稍稍怔住。
她心底深處泛起了淺淺的酸澀,也有欣慰,這是孩子成長過程中必須經曆的階段,父母和孩子都是獨立的,何況,她近來忙於事業,忽視了女兒的成長,母女相伴的時間很短。
她和謝延舟關係的好壞,她不想影響到小驚蟄,從前是謝延舟忽視小驚蟄,她才不願意他和小驚蟄見麵,到了現在,小驚蟄也有了自己的判斷能力和情感傾向,她尊重女兒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