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衍話中有話,賜婚不過一樁小事,這樣的殿下能嫁給他,朝中可不會有人說一句閑話。
但無非是錦苑不樂意罷了。
鬱連崢眸子微沉,卻好像有了主意:“王上,南疆密事現在還未了結,若我能戴罪立功,是否不叫王上難做?”
南疆蠻荒之地,距離王城頗遠,又有雀族長居與此,時常鬧出些亂子,民眾倒確實苦不堪言。
但鬱連崢清楚,王上三番兩次壓下這樁事,便是有把柄遭人拿捏,索性一直隱忍不發,等待良機。
果然,他聽了這話,便又滿麵笑容的下座將鬱連崢扶起:“我就說還是得你來啊,”李文衍佯裝愁思:“本王要雀族的一樣東西,你若能取來,這婚事便定了。”
說完,又給了鬱連崢一番保證:“這一次,她尋死覓活我都不會在聽。”
“臣定不負聖望。”鬱連崢斂眸,將眼底的情緒藏起。
大殿之外,錦苑看著低頭躬身一動不動的小太監:“誒,這麼站久了挺累人的吧,對脊椎不好。”
小太監紋絲不動:“謝殿下關懷。”
“呀,客氣。”她這會兒心情好,倒是沒注意鬱連崢從殿內出來便恰好見到了這一幕。
但他也沒上前打斷她的雅興,隻是安靜的守在一邊,到千草忍不住咳了兩聲,錦苑才停下找小太監搭訕的勢頭,轉過身來。
而後馬上端整了儀態:“回府!”
路上,馬車往前,卻沒有直行向公主府,反倒是繞了個拐角往旁側去。
錦苑見狀,忍不住挑起簾幕看向馬背上的男人:“你要去哪?”
“回尚書府一趟。”鬱連崢頭也不回。
倒是千草這會開了腔:“這一大早的尚書府那頭便來人了,說是尚書大人被氣病了,今兒個早朝都沒去呢。”
錦苑蹙眉,仿佛能夠體會尚書大人的心情:“是啊,家門敗類,孽子啊。”
她這會還不知道李文衍和鬱連崢的約定,隻以為自己擺脫了他,可以尋個暫且的安寧。
這尚書府鬧得越厲害,她便越安穩。
想著,錦苑又開口:“你說,我若是直接找尚書府要人,她們會不會給?”
千草不知道她心中所想:“殿下,您看中了哪個小廝?”
“雲清,那個婢女。”
千草又反應過來,便蹙著眉頭道:“那是自小長在尚書府的丫頭,您要來了也不見得能貼心照顧您呢。”
錦苑便也沒有再說話。
一行人到了尚書府,尚書大人顯然不待見二人,便是推脫有病不能起身相迎,連大夫人麵色的笑意都淡去很多。
“母親大人,”鬱連崢上前行禮,又示意錦苑過來,她倒是順從的很,仿佛都忘了自己才是殿下,應當是被恭迎的人。
“大夫人。”錦苑甚有禮貌。
“我已經同王上說了求親的事,他同意了。”鬱連崢開口,眉目淡然。
一邊的錦苑瞬間擰眉,便又想起方才走的時候李文衍都不敢看她一眼,原來是心裏有鬼!
這婚事若成,她以後還有什麼順心日子好過?於是心念一轉,便隻打算從尚書大人這邊下手,叫他們全家都厭惡自己,這事總還有回旋餘地吧?
反正,還沒賜婚,一切皆有可能。
憑著原書殿下的作風,錦苑要叫人討厭實在太容易。
她便隻上前一步,佯裝不滿:“尚書大人不肯來見,莫不是看不起我?”
鬱連崢這種人一身傲骨,自己給他家人難堪,他總不能還求著要娶?
但他麵色淡淡:“確實不合規矩,母親大人,還是請父親出來迎上一麵才好。”
錦苑愕然。
稍許,尚書大人竟然真的披著大褂出門迎接,雖說是不情不願,但麵上功夫也做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