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眼冒凶光,倒是賊兮兮的往這邊看來。
顯然,他並未發覺錦苑等人所在,但方才幾人的動靜已經引起他的注意。
這流寇倒是有的放矢,知道在這裏埋伏著放哨的人馬。
千草一見,一顆心便懸在嗓子眼:“殿下,您藏好,我出去將那人引開!”
她的衷心錦苑倒是毫不懷疑,時刻都備著為主殉命的想法,隻是這一次,錦苑並沒像原書當中那樣任由她去。
千草不會武,多跑兩步還容易喘不上氣,這雲清和她比,也是個差不多的身法。
倒隻有錦苑自己多少還會上幾招,雖說殿下身子弱,武力值也大打折扣,但終歸筋脈舒絡,比她二人要好上一些。
她心底裏也怕的要死,但眼看著那人要來,卻還是開口:“你兩等著別動,這算是命令,聽見沒?”
說完來不及交代更多,便拾起一顆石子往遠處的草叢裏扔去,果然,那流寇被這動靜吸引,迅速往那邊走去。
錦苑見著他隻有一人,也放下心來。
隨即掠身而出,徑直往二人藏身之外的草叢躲去。
千草見狀,便瞬時紅了眼眶:“殿下,真的是轉了性了。”
雲清更是感慨:“如今我便是用這條命,也還不完殿下對我的恩德。”
倒是當事人錦苑沒想這麼多,她此番出來不算是冒進,那區區一個流寇她並未完全放在眼中。
隻躲好之後,又是一枚石子扔出,不料,在要起身換個地方的時候便與那賊人撞個正著,她一低眉,徑直掠身低撲而去,想要在流寇不備之時奪了先機。
好在,對方身手確實一般,三兩個回合下來,錦苑便已經橫刀比於那人脖頸之上。
但這時,她卻犯了難。
她還沒殺過人。
正猶豫著要不要抹脖子的時候,那流寇忽而一瞪眼,身子便重重的往前栽倒。
不遠處的樹冠之上,一襲玄衫的鬱連崢腳踏輕枝,居高臨下的瞧著她。
四目相對,逆著微光,她也瞧不起他的神情。
倒是千草和雲清立馬奔了出來,兩個人皆是哭紅了眼。
“不敢下手,又莽撞行事,便是找死。”鬱連崢的語氣重了幾分,又看著她道:“不過你這身手叫我刮目相看,也幸得你出來,才沒有叫我束手束腳。”
方才他在隊中,心裏便總是惦記轎內之人,卻因為被流寇纏身不能一時脫開,再要往那去的時候卻見著已有賊徒先一步來了轎子邊,撐了長刀便要往內,好在,轎中無人。
鬱連崢找到幾人,便見著了方才那幕:“你養的這兩個婢子護主不力,當是死罪。”
錦苑知道他心中將規矩看的極重,眼下隻揮手將兩人支開,才道:“我不和你爭這些,你護主不力不是一樣的死罪。”
他便也沒說話,眼底倒是泛著些她看不懂的光。
幾個人從密林間出來,錦苑才發現外頭已是一片狼藉,餘下的賊人兀自逃散,倒是他麾下精銳沒有什麼損失。
“我叫他們先行一步,如今人多,引人注目。”鬱連崢說完便又揮手,那行人馬便自覺往前去。
現下幾個人換了輕便的衣裝,不慌不忙的往地圖上的小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