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在這裏?”錦苑沒料到這個徐公子也是不嫌命大,之前都撞見過鬱連崢一次,這會兒還敢跟著自己?
她壓低了聲音,扭頭往身後看去,見著門外一片安靜又趕忙挪了凳子過去擋在門口,這才示意窗外的徐公子進來。
“殿下,”徐公子似乎不明白她為何如此謹慎:“您在提防鬱連崢嗎?”
他每次提起對方,都是直呼其名,但錦苑也不計較,隻點點頭:“你兩見麵了,有些話又該說不清楚。”
徐公子微微皺眉,也沒有深究,隻是看著錦苑,略一拱手:“刺殺一事,已有眉目。”
他說完從袖中拿出一副短小畫卷在桌麵鋪開:“您瞧。”
巴掌大的一塊布上是一副盤雲瑞圖,祥雲之上似乎是一隻簡筆的鳥兒。
“這是什麼?”錦苑不解,而且看畫功也談不上多麼精致,倒仿佛隨意所作。
徐公子解釋:“這是我從死者身上臨摹的刺青。”
“死者?”
“是,”他躬身行禮,麵上倒是帶著幾分鬆快:“刺殺殿下的人已經被了結了。”
錦苑想起那日在酒坊間被刺殺的一幕,又看了徐公子一眼:“你除了他?”
行刺者身手不凡,如此一看,徐公子也不是泛泛之輩,她倒是很慶幸原書殿下還給自己留了這麼一批靠得住的屬下。
看來,殿外那些侍衛,不過是為了降低外人防備的酒囊飯袋罷了,真正的高手,都被原書殿下藏在了簾幕之後。
如此一想,錦苑心中卻忽然警醒起來。
原書殿下,作風驕奢淫亂,行事放浪不羈,但事實究竟如何,除卻已死之人,還有誰知道嗎?
她看著徐公子,想問,又忍住了。
錦苑到底是小心謹慎,也不敢將自己滿腦空白的現狀攤開來給任何人知道。
裝,還是要裝的。
徐公子不知她心中所想,隻是上一步回話:“刺客不是獨身而來,幕後之人才是殿下真正所要提防的人。”
錦苑點頭:“繼續查,給我一個交代。”
“是,殿下,”徐公子拱手,又問:“殿下這次出來,便就是為了尋解毒良藥?”
錦苑發現這個人似乎對於自己的情況了如指掌,而且,也不曾對自己有所隱瞞和避諱,於是點頭,坦然道:“不錯,蠱毒不除,於心難安。”說完又蹙眉看他:“你早就知道,那這事怎麼耽擱到今天?”
徐公子似乎沒聽明白她的意思,便開口:“殿下不是在等今日的機會麼?當日您查出雀族秘物便是您所需之物,卻總是不肯差人去尋,便說要等。”
她又不在說話,這等什麼,錦苑不知道,她如今來,完全是為了救命,至於時機是否準確,不得而知。
於是麵色依舊裝著一副篤定的模樣:“嗯,不錯,現在就是最好的機會。”
徐公子麵色肅然,顯然將她的話聽了進去,卻又麵露難色:“可是殿下,您要的東西,”
他話還未完,屋外腳步聲驟起,錦苑眉目一驚,立時望向門口。
門開,卷起過道內的寒意,隨他一身寬衣裹挾入內。
鬱連崢沒有敲門。
“你怎麼總是這樣莽撞!”錦苑撫著心口,自打發現他在背後查徐公子之後,對他的懼意又多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