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她一個女子,深更半夜的。

但錦苑也沒給他猶豫的時間,便算是下了命令。

況且這個時候,那人影的細微動作已經到了這間房內,顯然,對方也是為了左副將一事而來,不然的話不會這麼巧,都找來了一間屋子中。

事不宜遲,徐公子當即站起身,在幽暗中聽聲辨位,很快便鎖定了那人位置。

他身形掠出的一霎,錦苑便隻聽到黑暗中又輕微的打鬥聲掀起,但顯然,兩人都顧忌著外頭的侍衛,所以動作十分低調,也很緊張。

錦苑便趁著這個時候一路往外,自那扇來時的窗戶掠了出去,心底裏盤算著侍衛巡邏的間隙,一路有驚無險,倒是順利離開了刑部。

回到公主府後,她才從懷中拿出那本冊子,當時出來的急,原先帶著這東西自然不便,日後還要在差人送回去。

隻是那人來的突然,錦苑沒做他想,便是知道自己慢上一步,這一趟便是白走。

這邊,等著她回來的千草和雲清見錦苑安然無恙也才放下一顆心。

錦苑回到屋內,便囑咐二人守好了門,自己在寢殿內坐下,方才將冊子展開,細細的看究起來。

左副將的案子,當時朝上應當是花了大量精力和人馬去細查的,這一卷案宗如此沉,錦苑當時將它攬在懷裏可是怎麼都藏不住輪廓的。

如今拿出來,隻細細看一眼便覺得眼花繚亂。

這件案子,似乎疑點確實很多,但未有線索,到後來隻能不了了之,便也成了懸案。

錦苑低頭去看,便隻見上頭寫的清楚,一切,便是從三年前的大雪夜開始。

順帶著,還提了一嘴前因後果,大約是顧忌她的名聲,一切都形容的非常客觀。

說來王權至上,除卻鬱連崢,錦苑走到哪裏也還是被萬人敬仰的。

至少,表象上如是。

三年前,左副將確實如鬱連崢所說,心中憤慨不過,於是一個人借著酒意連夜出行,想回合陽城討個說法。

但這件事,並非是在他走之後才被大家知道。

事實上,臨行之前,他麾下有個將士是注意到了左副將的異常的,於是跟了一段路,算是第一個知道他出行之人。

但是這個人,錦苑卻從來未在鬱連崢的口中聽到過,這案宗上頭也隻是一筆帶過,說起來,似乎便是不值一提的一件小事。

可這到底是見過左副將最後一麵的人,錦苑隻是憑借直覺,想要在一探究竟。

她在卷宗的後冊找到了這將士的全部檔案,看來當初刑部並非沒有對這事追查,隻不過確實沒有發現任何蹊蹺。

這將士名喚小甲,在左副將出事之後一直懊悔與自己沒有及時通報消息,後來也確實遭到了軍中責罰,被貶離軍營,如今沒了下落。

錦苑知道這些之後,又掩卷沉思,稍許才喚來千草,問道:“老廬街在哪裏?”

這條街就是小甲原先登記的住所,錦苑想著他即便是被貶,也隻能是回到家鄉。

好在,他老宅便在合陽城,雖是偏僻,但終歸不必出城,否側一旦遠了,即便有點什麼動靜,她也不方便來回奔波。

千草便將那地方的具體位置告知了錦苑,末了擔心道:“殿下,您要去那裏可得多帶些人,不大安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