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司牙私底下說話倒是放縱的很,鬱連崢了解他的性子,便也隻是忍著沒作聲。
見他還要在說,便一沉眸:“你私底下議論殿下,是欺君罔上,口無遮攔。”
陳司牙便住嘴:“那還不是由得你說,我不過是好心提醒,刑部尚書家的女兒可是中意你很久了。”
鬱連崢看了一眼前方的背影,冷冷道:“不感興趣。”
這會兒錦苑已經到了小甲的牢門前,大約是見著她親自來,小甲也表現的順從許多,見著她的時候,似乎還是有些害怕。
錦苑不解,但依舊裝作冷靜的模樣:“你以前,不單是見過我的畫像或者在街上遠遠見過一麵罷?”
小甲低著頭,跪在地上,卻隻是搖搖頭:“殿下,小的怎會有幸在其他地方見過您呢。”
兩人沉默著,片刻後,小甲才抬起頭,看著錦苑:“倒是殿下此番來,隻為了追問這件事嗎?若是小甲見過您,又是在什麼時候,又是否恰當呢?”
這番追問倒是提醒了錦苑,若是小甲真的承認見過自己,那和左副將的事一旦扯上關係不是自尋麻煩。
無論有或者沒有,他不提便是好事。
於是隻垂眸向他:“我是為了桃娘的事來的。”
她語氣輕輕:“為什麼忽然供出她?”
“因為這就是事實,殿下,”小甲畢恭畢敬,倒是比之原先第一眼見到錦苑的時候卻多了些篤定,也沒有那麼小心翼翼,表現的如此害怕。
他變了。
錦苑自然也察覺到這種變化,隻是一時間,抓不準緣由。
“桃娘是桃心閣的殺手,這件事是板上釘釘的,殿下。”小甲很乖巧,說話的時候眼神也很平靜。
但越是如此,錦苑便越是能感覺出來,這件事有古怪。
她低眉看著小甲:“這件事,若是有差錯,你這張嘴,”她沒有說下去。
小甲倒是低低的笑了:“這條命,您拿去也罷,殿下。”說完,便又蜷縮起來,好似已經放棄了掙紮。
這反應,卻更像是他已經知道自己的結局,要麼便是死路一條,不必掙紮,但若真是如此,小甲沒必要在這個時候忽然供出當年的事。
錦苑覺得,更有可能的是有人給了他承諾,這條命,可保下來。
但這終究都隻是自己的猜測,她沒有再說更多,便隻是起身往後退去,轉向鬱連崢。
他看著她,神色複雜的往前一步,輕聲道:“他說了什麼?”
錦苑便搖搖頭:“什麼都不肯說。”
接著,她又看向守在身後的陳司牙:“既然小甲這邊已經交代了之前的事,桃娘那邊你們打算怎麼做?”
她三番五次的過問桃娘,陳司牙的心中已經有了些疑惑,這桃娘分明是鬱連崢的人,但為何還要叫公主殿下如此上心?
這一念閃過,便拱手道:“桃娘是鬱將軍的人,刑部沒有證據也不會胡亂用刑,到底還是要看將軍怎麼想。”
這一手責任倒是推卸的幹淨,他想著無論如何,都不能因為一個囚犯得罪了將軍府的人或者是當朝大殿下。
陳司牙說罷,馬上轉身看向鬱連崢,後者隻冷冷的掃了他一眼,看著錦苑:“這件事,陳也會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