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請。”她說的如此篤定,錦苑豎起耳朵,覺著周邊一片安靜,卻不知花魁的底氣從何而來。
但是見到她如此淡然,錦苑便又想到她那雙手,篤定著這個人或許確實不需要什麼放哨的護衛。
一個煙花之地的女子,有些小廝和婢子足夠,其餘的人手都是礙著恩客尋歡作樂的累贅。
需要自保嗎?通常情況下,她們也會遇到一些難纏的人,很多花娘會偶爾的受傷,或者吃了委屈,但是眼前這位一定不會,她即便麵對殿下,都如此的肆意。
毫不擔憂自己的處境,更甚者,也不擔憂錦苑能尋到什麼助手?
錦苑想著便試探道:“你想強留我?”
“非也,”花魁搖搖頭,給她的杯子倒滿:“隨你來的暗衛現在還在外頭等著呢,他上不了這艘船,也不知道你現在的處境,外頭歌舞升平,大家縱情取樂,便是鬱將軍這會兒也顧不上你呢。”
這番話卻叫錦苑聽著越發的心涼。
原來她不僅認出了自己,還知道徐公子的身份,甚至於,早就看出來那艘船上的人就是鬱連崢。
那她是誰?
埋下這步棋,為了做什麼?
隻是為了等待自己上船來找她?
錦苑深呼吸一口,又緩緩的坐下,所謂識時務者為俊傑,她現在的處境確實不妙,來的時候以為自己才是先走一步,將一切捏在掌心的人。
沒料到,黃雀在後,這個花魁才是縱觀所有的人。
如今,也隻能等。
既然花魁起先沒有動手,總犯不著現在和自己為難罷?
“你留我,總不是也想著匡扶正義?”錦苑皺眉,這個說辭倒是不少人用過,偶爾被她想起來還覺得很有點意思。
花魁倒是笑了起來:“我沒有那個閑心,正義誰想去扶誰去,關我何事?”
她說完,又想著看向錦苑:“殿下來找我,又是為了什麼?”
錦苑之前來,倒是巴不得早點說到正點上,省的自己思來想去還要去把握怎樣是最好的切入點,但是現在不一樣了。
她想著,或許現在未必是合適的機會,這些事她也根本不想去了解。
但是來了,花魁問了,說到了這裏,不繼續也不行了。
便幹脆笑了一下,盡量的放鬆了自己:“你知道我的身份,知道我的暗衛,知道鬱連崢這個人,那我來這裏找你,你不知道緣由嗎?”
她想,眼前這個人對自己的了解可比自己道聽途說來對她的了解,要多得多。
縱觀全局的人是對方,而不是自己。
想了這些,錦苑的心情也說不出是如何跌宕,便隻是靜靜的垂著眉頭,思忖著如今的處境。
花魁也是極有耐心的一個人,什麼都不曾問,隻淡淡的開口:“怎樣?殿下,來了又不說正事,是嫌棄奴家招待不周嗎?”
她蹙著眉,問的極其認真。
錦苑便緩緩放下手中的杯盞:“我來,是找你打聽一個人。”
豁出去便罷。
說完這些,錦苑又伸出手親自給她端了一杯茶,言語溫和:“我沒帶賞錢,恐怕銀錢也是你看不中的東西的,便是這份誠心還望你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