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簡兮做了一個夢。
夢裏的A市繁華如初,她的朋友們笑容洋溢,他們去春遊、去踏青,好不自在。
然而就在下一秒,畫麵互轉,好友的容貌陰森可怖,張著血盆大口,向她撲來。
她並非坐以待斃,利落開始反擊,然而脖頸處忽然傳來痛感,她微側頭,看到了長著觸角的頭顱。
而在她眼前,一個她看不清臉的女人,在對她笑。
女人說:“簡兮,加入我們吧!”
“不要!”她瞬間從夢中驚醒,於床上坐了起來,捂著頭,身子都在發抖。
為什麼?
這女人她不認識,為什麼她會感到恐懼?
她明明是在笑,卻讓她覺得後背發涼?
“你醒了。”男人的聲音淳如美酒,“哪裏不舒服?”
程簡兮抬頭,看到他逆光而戰,忽然心就定了,“沒、沒有。”
“那就好。”傅薄焉輕歎,走到床的另一側,坐在沙發上,“時間不多,這些藥,你記得吃。”
“嗯。”聽到他的話,她下意識摸了下肩膀,硬邦邦的紗布忽地將她拽回現實,她看著不遠處的男人,輕咬下唇,“我沒死?”
她昏迷時,明明聽到了槍響。
對於一個隨時可能變異的定時炸彈,殺了她才是正事兒吧。
“不是你。”傅薄焉看出了她的疑惑,解釋道,“當時來了喪屍。”
他並不想多說。
“嗯。”知道他不想說,程簡兮也沒有追問,手按著左肩,輕聲道了句“謝謝”。
“你救了小五,是我該謝你。”男人將一個盒子放在桌子上,“好好休息,我就在你隔壁。”
“嗯。”
傅薄焉離開時,帶上了房門,室內重歸寂靜,程簡兮好似回到了屍潮爆發之前。
安靜、祥和。
但她知道,這不可能,燒灼的蠟燭,雖然弱卻依舊能聞到的血腥味……
桌子上放的藥片,還有那沒熱氣的水……
她拿起藥,就水吞了下去,精神疲憊又混沌,沒多久她就沉沉睡了過去。
她已然不顧忌這裏是否安全,藥效與疲倦相疊加,她也沒可能扛得住。
門外,傅薄焉倚牆而立,待屋內沒了動靜以後,才推開隔壁的門。
傅宸垣已經等他很久了,聽到動靜,無奈的將手上的書推向一邊。
“大哥!你……”他無奈攤手,眼神裏滿是不解,“你覺不覺得你今天衝動的過分?”
“你想說什麼?”傅薄焉靠在門上,懶洋洋的睨了他一眼,“直說。”
“你讓我直說的!”傅宸垣咬牙,“我就沒看到過你如此不冷靜的時候!你今天到底怎麼了?”
“不怎麼。”
“我知道程、程小姐她……”傅宸垣斟酌著說辭,“她長得漂亮,人也冷靜有魄力,但也不至於讓你豁出命去救她吧?”
男人沒理他,徑直走向落地窗。
那裏的窗簾拉著,看不到外麵。
傅宸垣又急了,跟在他身後,頗為無語的說,“大哥,我真不明白,今天下午你都快死在那些怪物手裏,放下她就那麼難?”
想到那一幕,他的心就揪緊。
怪物嘶吼著,幾乎將他團團圍住,他家大哥下意識的舉動不是扔掉背上的累贅,而是將她抱緊,拚殺出了一條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