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話是有一股怨氣藏在心裏的。
那天晚上顧苒安醒來時說的話，她記得很清楚。
或許由於先入為主的印象，廖塵初這個人在她這裏，目前是負分。
“……是嗎？”聽到她的話，他臉色稍有變化，似乎有些痛苦，但不過轉瞬即逝，又恢複了之前蹁躚君子的模樣，“程小姐認識苒安，我倒是忘了，你救了她。”
一開始聽到有人能解喪屍病毒，他是吃驚的，後來找到了嚴倚舟，才知道這事跟顧苒安也有關係。
“她現在怎麼樣？身體有沒有好點。”程簡兮雖然對他的印象不好，但顧苒安曾經算是她的病人，理應多問候。
“勞程小姐掛念，苒安一切都好，今天還提到了你，說等你們出任務回來，一定要邀請你們上家裏坐坐。”
總算是知道，她對自己莫名其妙的敵意是為何了。
還是顧苒安。
“小孩呢，他的情況比顧小姐嚴重。”
“是嗎？”廖塵初忽的笑了，似譏似嘲似諷，“但不好意思，我並不清楚，程小姐若想知道的話，應該去問他的父親。”
“嗯？”程簡兮恍惚以為是她聽錯了，但看他說話時，認真的表情不像有假，“那個小孩不是你的孩子？”
原來剛才她沒有看錯，在提到“生兒育女”一事時，他的表情表達出來的，確實是“痛苦”二字。
可是這為什麼？
顧苒安在說謊？
“程小姐怎麼會以為，那是我的孩子？”廖塵初反問道，“是苒安告訴你的？她是不是還說，我因為‘白月光’而丟下了她？導致她被咬變異？”
說話時，他態度隨意又自然，好像在說一件與自己毫無幹係的事情。
“你們之間有誤會？”程簡兮聽懂了，“她不理解你，是不是可以這樣說？”
“用錢買來的寵物而已，需要理解嗎？”廖塵初自嘲道，“程小姐，希望你能好好珍惜傅先生。”
天下間有情人不少，但能走到最後的，卻寥寥無幾。
或敗於現實，或敗於猜疑。
嚴倚舟夫妻二人敗給了現實，他與顧苒安，相處至今少有濃情蜜意，更多得卻是猜疑與不安。
她始終以為他外麵有人。
“多謝提醒。”程簡兮輕歎，半是道歉的說，“不好意思，我剛才的話不太合適。”
若孩子不是他的，廖塵初便也是個“苦命人”了。
可是顧苒安到底在做什麼？
用各種各樣的手段逼迫他，最後如願以償嫁給了他，難道隻是為了花錢買個寵物？
“無妨，並非隻有程小姐這樣認為。”廖塵初輕嘲道，“不過無所謂了，如今這世界，活下來已是奢侈，又怎麼敢求其他。”
他把顧苒安接回家，算是某種程度上的求和。
“說的也是。”程簡兮回應道。
與此同時，重卡嗚鳴聲響起，嚴倚舟的車子在他們麵前停下。
但隻有後麵有動靜，駕駛座裏的兩個人都沒出來，透過車窗看進去，薑書錦表情很臭，而另外一個卻很閑適，悠哉的宛如二大爺，靠在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