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嚴孩子氣的大笑了幾聲,“讓你裝睡,小家夥,該起床吃點東西了。”
淺夏睜開眼睛,不悅的噘著嘴,嘟囔了一句,“每次都被你看穿真沒意思,帶我出去走走我不想一個人呆在房間裏。”淺夏也很快的進入角色,掩藏起了所有的悲傷落幕,像是帶了濃濃妝容的戲子,在五光十色的舞台上盡情的演繹著千古絕唱。
“好。”薄嚴答應的極快,端起床頭的雞湯,一口口的喂著淺夏喝。那是淺夏從未體會過的溫柔和幸福,原來薄嚴真的曾經溫柔過。可惜,他的溫柔大概隻展現在叫伊茉的那個女人麵前。
說好的不難過,淺夏心裏還是一陣陣的心疼。如果孩子還在,薄嚴對她會不會像現在這麼溫柔,還是會像以前那樣的暴戾殘忍。淺夏明明知道是什麼樣的答案,卻在心裏還是希望這一切都是假的。
雞湯很快就喝完了,或許是因為心情好,淺夏還是覺得很餓,“還有沒有別的東西吃,我好餓。”
“你等會,我馬上給你拿過來。”薄嚴說著就端著空碗下了樓。
淺夏披了件睡衣,赤腳下了床站在大大的落地窗前,看著落日餘暉,金燦燦的晚霞似乎真的比早上的晨曦溫暖了許多。
許久,薄嚴才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番茄雞蛋麵上樓,看著站在落地窗前的淺夏,不覺愣住。就像剛遇見淺夏的第二天,她就站在落日餘暉下,一樣的美好,一樣的不舍讓人觸碰。
淺夏聞到了番茄酸酸甜甜的味道,不覺胃口大開,轉身向薄嚴走去。薄嚴的眼神落到了淺夏沒有穿鞋的腳丫上,眉頭微蹙,把雞蛋麵放在了休閑區的小桌子上。走上前一把抱住了淺夏,放在床上,拿起床邊的粉紅色拖鞋套在了她的腳丫子上。
他哀怨的碎碎念道,“身體還沒好,你就這樣糟蹋自己。小家夥,你這樣怎麼能讓人放心。”
薄嚴橫抱著淺夏,淺夏伸手摟著薄嚴的脖子撒嬌道,“不放心的話,你就永遠陪在我身邊嘍。”
淺夏甚至可以感受到薄嚴身體的突然僵硬,她不過也是應個景,開開玩笑罷了。沒有人會當真,也不需要任何人的承諾。就連是玩笑他都不願意假裝附和。
他越是這樣,淺夏越是不舍得離開,這樣的他怎麼能讓他不愛。他的霸道薄情不過是在偽裝他的脆弱,其實他比任何人都無奈。他沒有辦法選擇自己的婚姻,所以他失去了愛的能力。他沒有辦法給予幸福,所以他強迫淺夏打掉自己的孩子。他沒辦法給任何承諾,所以他隻能保證不將淺夏趕出他的世界。
他的掙紮,她懂。就因為他生命的開始是另外兩個人生命的終結換取的,所以他必須背負著別人所無法承受的痛。
薄嚴把淺夏放在了沙發上,淺夏端著番茄雞蛋麵大口大口的吃著。頭埋的低低的,大顆大顆的眼淚滾進了熱騰騰的麵湯裏,濺起一點點微乎其微的水花。
氣氛鬱結的厲害,薄嚴沉默著離開了房間。淺夏擦幹了眼淚,把整整一碗番茄雞蛋麵給吃完,摸著漲漲的肚子,感覺無比的幸福。麵條並不好吃,但是可以感受到薄嚴的用心。如果是廚師做的麵條,那麼這個廚師肯定昨晚一頓飯後就會消失在這個城市。薄嚴對食物的挑剔就像是在做生意,絕對不允許有任何的瑕疵,可是他什麼時候才會明白,或許他自己做的也不過如此。萬事不必苛求,隻要用心了,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