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的氣氛不算是融洽,淺夏以為所有的活動到此為止,沒想到安迪一直在張羅著換場子。
反正是三個人,想必薄嚴也不會對自己做什麼,淺夏選擇不聞不問,這樣對她來說是相對的安全不少。
從餐廳出來的時候,已經暮色四合,天際染上了一層散不去的灰色。
連空氣都那麼壓抑,薄嚴麵無表情的盯著前方。夜色並不遠,走幾步就到了,司機還是體貼的將車子停在餐廳門口。
像薄嚴這樣身份的人,一般很少在大眾麵前露麵,就算是私密Xing好的地方,他也會頗有避忌。
方才吃的雖然不多,淺夏想在街上走走,黝黑的街麵,昏黃的燈光,要是再來點雪花,就更美了。
小時候,育幼院的條件比現在差多了。冬天的時候經常沒有食物,院長不讓小朋友跑到雪地玩,那樣容易消耗大量的體力,更容易感到饑餓。
每每下雪,淺夏總是和小朋友一起,趴在窗戶上,看著窗外安靜飄落的雪花。
一到夜裏,昏黃的燈光下,潔白的雪花被暈染上淡淡的黃色。
那個時候,在淺夏的認知裏,雪花應該是黃色的。
可是,等到長大以後,第一次碰觸到雪花的時候,發現它是世界上最純潔的東西。落在掌心,片刻就消融,甚至感覺不到任何的溫度。輕柔的就像空氣一樣。
“溫助理?你在想什麼呢?”安迪好奇的看著淺夏,她的眼神很複雜,甚至讓人看了,心底發酸,發脹。
“沒什麼,就是想到小時候的事情了。”淺夏微微垂下頭,才發現薄嚴早已走出老遠,於是馬上小跑了上去。
她隻有三個月了,每一天都是偷來的。
既然剩下的時間已經少的可憐,為什麼還不好好珍惜?
安迪和淺夏剛踏進夜色的時候,薄嚴已經坐在吧台上,手裏拿著一杯暗金色的液體。
夜色一向人滿為患,今天卻安靜的出奇。原本勁爆的搖滾樂,換成了高雅的鋼琴曲。
酒吧的中央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架鋼琴,原本淺夏也沒來過這裏多少次,對這裏的影響也不是特別的深刻。
薄嚴仰頭,把杯子裏的液體,一股腦的倒入口中。迅速的放下手裏的透明的被子,往酒吧中央的鋼琴走去。
淺夏看不到他的表情,隻能看到他蕭索的背影,看上去是那樣的落寞。
就像是在沙漠裏看到了海市蜃樓一般,淺夏把這種感覺定義為錯覺。他身份顯赫,地位超然,他怎麼會落寞?
一個愣神,隻見他的指尖就像是流水一般,劃過黑白色的琴鍵,一串串優雅的音符傾瀉而出。
隻是,優雅的曲調裏,溢滿了濃濃的孤獨。他會孤獨嗎?會嗎?
這個問題,在淺夏的心裏,根本就沒有答案。
她曾經見過,他為了他母親的失蹤耿耿於懷,從這點來看,他是孤獨的,從小他就是獨孤的。
隻是紅袖添香,數不勝數,那樣的他,真的還會孤獨嗎?會嗎?
雖然不知道他想做什麼,淺夏還是義無返顧的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