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小漁村。

古籍中記載,小漁村南三百裏,曰番條之山,多草木,多峭壁,無沙。減水出焉,北流注於海,其中多鱤魚。

每每到日落,打漁歸來的大人們總愛嘮著家常三五結伴歸來,讓人不由的羨慕,稱讚一句多麼安寧幸福的小日子。

小院中。

“二根!”隨著中年婦女的責備,牛二根撅起嘴,也不舍得放下筷子裏的肉。

筷子被拿走時還不忘嘟囔一句:“啥時候了還不回家,不回來就不開飯。”

“你這孩子”二根娘笑了,話語像苛責一樣,輕輕戳著二根的前額:“一家人吃飯才叫家啊,等你爹爹回來再吃,聽話。”

牛二根蹲在門檻上,聽著肚子裏無奈的叫聲,隻得拿著樹枝在地上胡亂的比劃著。

不久,“他娘!小子!我回來了!”隨著一聲吆喝,一道彪壯人影破門而入,帶著魚腥以及鄉下人特有的樸實。

“今天生意又不是太...”二根爹爹搓搓手幹笑笑,側過身子放下身後的背簍。

“行了,先吃飯”二根娘在圍裙上擦了把手,伸手要去把二根爹爹的衣服換下,二根爹一笑:“沒事,不打緊,先讓孩子吃,看把這小子崽子餓的,都要啃桌子了。”

“你知道那還故意回來這麼晚!”二根得理不讓人道。

“哎,今天石家人下來收東西,給耽擱了”二根爹把幹淨衣服換上說。

二根娘頓時麵露難色:“他們那些人沒有找什麼事兒吧?咱們小戶人家,能忍就能吧,日子能過下去就行。”

“這我知道”二根爹坐了下來,扯了扯衣角,蓋住了後背的淤青。

“二根,去,把架上的酒給我取下來,解解我這身潮氣。”

“好嘞!”二根惦記著碗裏的紅燒肉,一路小跑搬來木梯子,準備爬上去,慌忙中腳下打滑,一急之下一條絲巾自左腕滑出,竟隨意念在空中緩衝了二根一把。

二根爹一個激靈跳過來按住二根,一個大耳光扇了過去。

半餉,二根才委屈的憋出來了一聲:“爹!”捂著自己被扇紅的臉,硬是沒掉下一滴眼淚,站起來一聲不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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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點點雨。吱----------

二根娘悄悄地關好門,衝著二根爹輕聲道:“已經睡了。”

燭光搖曳,二根爹許久無語,極力掩飾的說了聲:“這孩子”,便沒了後話。

二根娘靠過來:“他爹,我們確實擔心他控製不好這些招惹來是非,可是二根他還小啊,東嶼這麼大,應該尋不至這裏來。隻盼二根早點長大,能擔起一方。我不管他是什麼,我隻想他是我們的孩子。”

倆個人都沒有說話。靜靜地,任由思緒蕩回十幾年前的抱著嬰兒的小二根回家的那個雨夜。

“他爹,你看外麵的小雨,很像那天吧”

二根爹嘴角無奈苦笑,隻是攬著二根娘的手臂更緊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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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二根爹起了個大早。收拾收拾漁具準備出發,二根掀開被子從屋裏跑出來,用手摟著門檻,探出個腦瓜喊道:“爹,晚上你要是給我帶叫花雞,我就不記恨你。”還未等二根爹反應過來,這小鬼又一溜煙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