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白夜飛連連搖手,“話不能隨便講,你這話就是跛腳鴨的標準台詞啊。”
“你忌諱還真多……”仁光帝不悅瞥來一眼,“怎麼到自己就沒點逼數?”
兩人說話,陸雲樵在一旁苦著臉,為險些遭難的郢都百姓慶幸,更為這事背後的爭鬥苦惱不堪,感歎道:“為什麼會這樣?大家都是人,都一樣的,為什麼非要這麼人踩著人,不能好好過和平日子?”
“搭檔?”
白夜飛猛地轉頭,瞪大了眼睛,看著陸雲樵的眼神好像在看什麼奇怪生物一樣,“你是三歲小孩嗎?牽涉到女人和錢,這種事就是沒得退讓的,隻能拚個你死我活。誰退誰死,錢和女人都是別人的,這你也能忍?”
陸雲樵搖頭苦笑,“也不是人人都要搶錢和搶女人的吧?”
白夜飛眼神不屑,哂道:“你連錢和女人都不爭,還算是人嗎?不如去吃草啦!”
看著兩人鬥嘴,仁光帝搖頭道:“這麼偉大的事情,朕是不敢想了,一切隻能寄希望你們兩個。等你們混進興華會去,搞垮他們,或是想辦法讓他們放下仇恨,隻要他們肯歸順,朕也不是非剿滅他們不可。”
“啥?”
“啊?”
白夜飛與陸雲樵猛地轉頭,一齊看向仁光帝,後者悠然笑道:“當然,最理想的狀況,就是你們能混到興華會的第一把交椅,代表來跟朕和解,那自然就天下大同了。”
“哈……哈哈……”
白夜飛直接抬頭看天,想到自己被安排了這樣的任務,嘴角抽搐,隻能強笑來撐場麵。
陸雲樵也跟著幹笑,笑了兩聲,忽然醒悟過來,猛地伸手指向自己,訝然道:“為什麼我也有份?”
“搭檔。”白夜飛笑著拍拍他肩膀,“我完全理解你現在的心情,這就像是發生車禍的時候,很多人都喜歡問這麼一句,但老天從來都是不給回答的。輪到你了,就是你,沒有道理可言,老實認了吧。”
“可是……”陸雲樵神色為難,搖頭道:“我離家闖蕩,不是為了這個啊,而且我還有事情要做。”
“我對你的情況深表理解,不過……”
白夜飛看了仁光帝一眼,攤手道:“那邊的回答,我已經有經驗了,可以代言。這個邀請,你有兩個選擇,要嘛點頭答應,加入國家公權力,從此過上沒羞沒臊,充滿正能量的生活;要嘛你拒絕,那邊立刻會滅口,不光你要死,連帶你的朋友…喔,包括這整間樂坊,全都要死。”
陸雲樵怒極反笑,雙拳握緊,“最後這個我倒是不反對!”
“呃……”白夜飛無話可說,正想回看仁光帝,後者笑眯眯湊了過來,開口就讓白夜飛一身冷汗。
“除了他說的那些,還有你家的米店,也會立刻被抄掉,你老爸會因為多年逃稅漏稅,被抓去蹲大牢。”
“憑什麼?”陸雲樵怒聲反嗆,“我們一家素來奉公守法,從來不逃稅漏稅,這是誣陷栽贓,我不服!”
“不服嗎?”仁光帝微微一笑,“你們陸家的老實米鋪,每年交稅,有沒有找人幫忙報賬呢?”
“當然有。”陸雲樵道:“我們請了帳房先生,都是根據官府要求報的帳,絕沒有隱瞞一分一毫。”
“我沒懷疑你們逃稅。”仁光帝笑道:“但你們有沒有使用節稅政策呢?”
“這……”陸雲樵瞳孔一縮,想不通這裏頭有什麼問題,“有,但那都是合乎朝廷條例的,是有法條參照的正常節稅。法條都是衙門公告的,肯定不是我們找的人編造出來的。”
“我相信衙門公告過。”
仁光帝聳肩笑道:“但那些不過是地方條例,而朕是中央,地方條例不能抵觸中央,現在朕不認了,所以那些…都是你們和地方腐敗官員串通的貪贓枉法。這下你還有何話說?刁民!”
不敢相信耳裏聽到的東西,陸雲樵直接呆住,眼中怒火熊熊,再不顧雙方身份,怒噴道:“你是皇帝,金口玉言,怎麼能如此顛倒黑白?”
“哈!”
仁光帝仰頭大笑,“官字兩個口,朕是百官之首,黑與白皆是朕一言而定,你說什麼顛倒黑白?你都知天子金口玉言,那當然朕說什麼就是什麼了,說你是黑,你就白不了!”
陸雲樵徹底呆住,嘴唇開闔,似乎還想說什麼,卻終究沒能出口。
白夜飛無聲拍了拍友人肩膀,看仁光帝歎道:“你還是太淺了。才這樣就不行,話說不出,又怎麼和整個世界玩?”
深深看了陸雲樵一眼,仁光帝收起笑容,正色道:“真有不甘心,就加入進來,強大你自己,等到將來某一天,等你淩駕這一切,黑白都將由你來界定,你就能改變這世上一切的不公平與沒道理,讓這個世界,按你的心意、你的理想來運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