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薑濤看見左青峰驚訝的表情,漲紅著臉說了三個字又卡了殼。
“進去吧。”見他欲言又止的、滿臉通紅。雖然有些好奇這個醫官是個什麼身份,可還是示意他跟自己進去看劉默福。刀劍無眼,以後少不了和他打交道。
“宣府鎮總兵趙苛的兒子,趙容。聽說從小聰明伶俐,八歲跟一個有名的郎中,叫什麼萬全還是什麼的學醫。他父親趙苛是出了名的武將,宣府鎮又是九鎮之首,手裏可是實打實的十萬兵將。沒他點頭,宣大總督王崇古都調不動他手裏一兵一卒。王崇古可是太子太保、兵部尚書、兼都察院右都禦史。”左青峰都準備進去了,又聽江濤解釋道。
“你怕這些?”左青峰對這一大堆頭銜沒什麼感覺,他都分不清哪些是加號哪些是實職。
“我就一個小卒,值得一鎮總兵記掛?我就是一個參將,怕是也不夠資格。隻是,聽說這小子手上功夫也不弱,軍中幾個好手,都沒討到好。又牙尖嘴利,要是沒打過,那就難看了。”說著兩人走進病房。
“應該不會有事。”左青峰沒有在糾結這個叫趙容的醫官,上前摸了摸劉默福的額頭,又摸了摸自己的,發現隻是低燒,說道。
“不好說,這都得看運氣。我見過好些這樣的傷,人這樣睡著就沒起來了。”薑濤有些擔憂。
“那是沒有抗生素,傷口感染發炎。他現在就是低燒,說明炎症很輕微。”左青峰也就知道這點東西,隨口就說了出來。
“什麼東西?”薑濤沒聽過這些抗生素,炎症啊什麼的。
“額...就是細菌...嗯...”左青峰不知道怎麼解釋,他本身就一知半解,“也是聽一個江湖郎中說的,我也講不大清楚,總之不發燒就好。”
“你也學過醫?不會也是那個什麼萬全吧?”薑濤看著他
“啊?什麼萬全。就是個江湖郎中,我一年前感覺渾身無力,老冒虛汗,之後半年刀都拿不穩,你忘了?我就到處問人,看看是不是中邪了。遇到個郎中就問了兩句,那郎中說我這是一種叫細菌的東西侵占了腦子,給我了個方子。你還別說,最近半年感覺好的差不多了。就是記憶模糊的不行。”怕以後自己又犯什麼常識性的錯誤,索性編了一個記憶模糊的理由。
“什麼方子?給我瞅瞅唄。”趙容本來是想進來催他們出去,讓傷員休息,進來聽見有這麼個奇怪的病症,還有個方子能治,就來了興趣。
“我沒認過多少字,方子一時半會兒找不到了,也不知道寫的啥,找到有機會給你瞅瞅.”他哪裏有什麼方子,就打算糊弄一下。
“嗬,出來吧,這些傷號都需要休息,你們呆的夠久了。”趙容還以為左青峰是不願跟他透露方子,幹笑了一聲。
看在這裏沒什麼用,這些傷號也確實是需要休息,就起身準備回營去。“勞煩趙醫官。”醫官在邊軍沒有什麼官職,按道理跟他們一樣都是大頭兵。
“好說,畢竟是砍了韃-子的。”趙容淡淡的說。
“他為什麼非要來大同鎮做個醫官?按理說,在宣府做個參將那還不是他爹一句話的事?”左青峰回頭問薑濤。
“他爹趙苛本身就手握重兵,全軍都上下又是鐵桶一塊,每年參他的文臣武將沒有一百也有八十。”薑濤應了兩句沒往下說。
“那也不用來大同啊?雖說同屬宣大總督節製,兩個軍鎮共同防禦北麵韃-子。可明顯大同和山西兩鎮有牽製的意思在裏麵。”左青峰還是不解。
“宣府離京師可比大同和山西近不止一兩天的路程。我要是皇帝,一個手握十萬重兵能不聽調令的總兵,離自己龍椅就五天的路程,又不能找人替了,手裏要是沒點能安心的東西怕是覺都睡不著。”薑濤小聲的說。
“他不聽調令?”左青峰眉頭跳了一下。
“小點聲,我可沒說不聽調令,我說的是能不聽調令。”
“這有什麼區別?”左青峰眉頭挑的更高了。
“區別大了!不聽調令,那就是明擺著反了。能不聽調令,嘖嘖,你自己細品。”薑濤咂咂嘴。
“你意思,送來大同就是給皇上看的。”要開戰事了,一鎮總兵還遭皇帝猜忌,這仗敢打?回頭又想,這跟他有個屁關係,他就是當上了隊率,也就五十個人,這事還能有他說話的份?隻是,這自己的身家性命可是不保險了啊。
“門門道道,誰知道都有些什麼關節。我一個大頭兵,就給我發那點錢?我-操那心?我飽飯都沒著落呢。”薑濤把大頭兵三個字說的很重。
“也是,我們操那心幹什麼”左青峰一下子就聽出來了,他在提醒自己。
“誰是左青峰?”一個傳令兵穿著的人大聲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