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銳智雖說沒有領兵的才能,但能一直幫著劉默福管著情報,秘諜這種重要位置,那不是沒有道理的。此間隻有劉默福一人,他便不在忌諱什麼,說道,

“左青鋒的身世?”

劉默福對待池銳智和另外幾人是有區別的,那幾人雖然也很尊敬劉默福,也是當年的老夥計,但絕不會不問緣由就聽劉默福安排,他是講了謊話,他們才願意冒險進來的。至於什麼謊話,明顯就是左青鋒的身世。

他倒不怕那幾人真的就問左青鋒,即便是問了,又如何?無非兩個結果,一個是他承認了自己前朝皇孫的身份,另一個就是否認自己和前朝有關係。承認了,那今後就敞開天窗說話,不承認,那也是為了大計著想不能露出馬腳。劉默福怎麼都能圓了這個謊。況且,以那幾人的心思,怎麼可能就會真的跑去問這等辛秘。、

可對池銳智說的就是真話,他要動留在京裏的人手,那些底下的密探當然奉命行事,可以不問緣由,但這個密探首領到沒有個確切方向,讓他如何製定計劃。

劉默福沒有否定池銳智的猜測,喝了一口有些冷的茶水,慢慢問道:“你手裏的名單還能剩多少?”

“可靠的人一成不到,軍裏能調動兵的各參將、衛指揮使一個都沒留下,剩下的人根本沒有調兵的權利,而且位置不痛不癢,能打探些消息傳過來已經不容易。京裏倒是有些藏得深人手,兵部侍郎兒子身邊”

“不用告訴我具體是誰,你知道就行,軍隊裏我本就沒有什麼指望,老帥沒了之後,為了穩住軍隊,那關鍵位置上的人,不管是不是忠於老帥的肯定都換了。我倒是沒想到,京裏的人手也被拆的一成都沒有。”

“也不是人都不在了,隻是不知道可不可靠,畢竟十年沒有動作,很多人看大帥沒了,都偃旗息鼓,潛伏下來,有些人已經娶妻生子,雖說是為了掩蓋身份,必須如此,可一旦有了妻女又十年不曾約束,難免會有羈絆,我不敢貿然就聯係,得用些時間試探清楚。其實倒也不用擔心,那些人我們當初能放到京裏去,必然有能治住他們的手段,要時間也隻防著我們手段沒出,他們便狗急跳牆。”

劉默福聽著池銳智的的話,知道他說的這些都是有道理的,十年確實太久了,當初隨自己逃出生天留在外麵的領兵將官可不止帶回來的這六人,可他隻帶回來了六個人,便是怕人心不古。將領都是如此,何況隻是自己確實是需要些準確的情報。

“時間啊時間,我們最缺的怕就是時間了。”身邊變數太多,自己身份現在有沒有暴露都沒有十足的把握。這小小威平堡裏,趙蓉一個宣府總兵的兒子,一個前逃將副總兵,要是左青鋒這身份和他期望的一致,那還得加上一個前朝餘孽。他皺著眉頭自嘲一笑,還真是藏龍臥虎。

“屬下以為,他就算是前朝皇孫,怕我們拿了他的腦袋換生路,也不能承認。”

“你認為他身份是我們希望的那樣?”

“屬下認為是。”

“可萬一他偏偏不如我們所願,那當如何?”

池銳智微微一頓說道,“我家鄉從前有個落魄秀才,靠給人寫字、畫畫為生,有一天他臨摹了一副名家畫作,被告到公堂,結果假的竟然比真的還真”

劉默福揮手製止了他繼續講故事。他當初進大同其實是抱著萬分之一的希望,希望能在大同哪一天能遇到那個殺他全家的皇帝,然後一刀取他狗頭。他能不知道這就是個安慰自己的借口,就算真讓他等到了這狗皇帝,他又有什麼本事能近他的身。他揉著眉頭,這個姓左的小子他有些看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