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青鋒沉默了,高經業的親兵伸頭望向床上的高經業,痛苦的閉上眼睛,卻沒有一個起身。左青鋒有些氣惱,這是什麼意思,這不是道德綁架是什麼!他鐵青著臉,憤憤的想著,我不能因為你這三十個人,讓我營裏這些人擔風險,你的人是好漢子,我營裏的人難道就不是?他站起身來不想再看這場麵,可袖子卻還被高經業拽著,差點一個趔趄。
他重新坐回床邊,身手幫他閉上了眼睛,轉身對著身前的三十幾個漢子說道,“我可以向參將替你們求情,但是你們得有事讓我拿出來說。一會兒,免不了一番惡仗,要是你們能有斬獲太多我不說了,先治傷吧。”
麵前三十幾人重重的磕了三個頭,最後看了一眼床上的高經業,被護士們領取治傷了。他們知道,今天若是能活下來,以後自己的命就交給了這個年輕司馬,對之前的效忠對象不能表現出太多不舍。左青鋒把一切都收在眼底,沒有再說話,慢慢的掰開高經業的手指,走出了傷兵營。
後麵跟著的幾人都是都默不作聲,他們大部分身份都會給左青鋒惹麻煩,左青鋒最終的做法,在他們心裏是高興地,誰不想跟著一個講情義的將軍。劉默福嘴角露出一絲微笑,越是重情義越好,自己那些兄弟,最後報不報了仇,也都有個好歸宿。
左青鋒重新登上了主樓,平奴衛五千人馬,自己這些人,根本不可能出去跟人近身拚百人,那些老兵再能打,也不是三頭六臂。左三搬了一張椅子放在左青鋒身後,他看了一眼說道,“我哪裏坐得住,五千人啊,你們哪裏來的自信這麼鎮定。”
“兩百人的軍堡,兩千人圍著打都得半天時間,我們這筒子樓那是那些軍堡可比。再說威遠衛可是左路參將的駐地,他是有馬軍的,急行軍半日便到,確實不用緊張。”劉默福說道。
左青鋒心想,劉默福帶兵的時候,他還在玩泥巴,他能說這話,自己確實不用擔心什麼了。望著營門方向,看了好久,終於瞅見了人影,見前樓不見鳴鍾,知道是自己人,見他對著前樓說了些什麼,又打馬出了營地。左青鋒望向樓頂,對麵對著這邊打著旗語,這旗語也是自己教的,也不用翻譯,就知道了內容。
“叫所有人退回筒子樓,放棄外麵的營門,把馬也牽進來,那都是寶貝。叫各樓裏的堡民往上樓上吊水,防著他們點火燒樓。先別開窗,等他們越過營門在開窗。”
身後旗手依著指令打著旗語。劉默福在後麵聽著左青鋒發布命令,暗自點頭,換他來也是這些安排。區別可能就是自己說話會更慢一些,不會像左青鋒現在這樣話裏透著緊張。
左青鋒雙手撐著欄杆,心裏焦急的等待著。終於,四麵八方黑壓壓的一片人頭逼近了,當當當的鍾聲響了起來。左青鋒向前望去,看見營門口三十幾騎,整齊的排在拒馬之後,離得有些遠,他眯眼仔細分辨,這不是就是剛死在醫館的高經業親兵麼,他回頭看向劉默福想知道這是怎麼回事?見對方也是一臉不知情的神態,心下著急:“這些二百五,真以為我是大善人沒有火氣?公然違抗我的命令!”
“他們從傷兵營裏出來的,倒是沒人去哪裏傳令。”劉默福在身後接了一句。
“那他們是瞎子嗎?這營裏哪裏還有人在樓外麵?就算不知道命令,難道看不見外麵有多少人嗎?他們以為自己是超人嗎?”
“超人是何人?”
左青鋒聽他問的認真,竟一時無言以對,張了張嘴:“超人的事待會兒再提,發令讓他們進筒樓。”
身後旗手依令打著旗語,不多時離營門最近的筒樓開了一扇窗,向那些騎士喊著話,為首騎士向主樓頂望了望,指揮著手下進了筒樓。
一個插曲之後,左青鋒倒是沒那麼緊張了,自己這筒子樓為了穩固,下麵一層用的都是整塊整塊的大石塊,雖沒有前世鋼筋混凝土那麼結實,可就憑那些手裏隻有腰刀長矛的血肉之軀,要敲下一塊也不是那麼容易,自己的人又是老兵居多,所謂天時、地利、人和,自己占了兩樣,怎麼都輸不了,況且已經請了援軍,隻要拖到史葫率軍過來就萬事大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