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郝瑟帶人去溶洞抓人的時候,飛羽苑裏,景翊和容綏在院裏瑪瑙桌旁相對而坐,桌上放著一個虞美人碗。
“結果如何?”景翊修長手指輕敲桌麵,臉色還微微有些慘白。
他自撤陣法受傷太重,幸好有容綏這個萬事通神醫,才能一日內就恢複不少。可即便如此,也能一眼看出身上有傷。所以今日郝瑟過來借人時候,他避而不見。
容綏看了眼那個虞美人碗,深吸口氣,聲音微沉:“我拿回去細細研究過,這碗如果長期使用,會讓使用者慢性中毒。但是......”
景翊表情不變,似並不意外。
“但是,這毒卻很特殊,不是讓人生病或者死亡之類。而是會讓人在長期接觸後,身體漸漸上癮,最後直至精神都會被控製,類似吸食阿芙蓉花的後果。”
景翊抬眸,微露詫異:“你是說,前朝那個阿芙蓉花?”
阿芙蓉花,他知道。在前朝的記錄裏有,當時的某世家想用這個兵不血刃地攻陷朝堂大臣,卻意外地被前朝某女官發覺,從而阻止了一場動亂。
不過那花,後來被太醫院管控起來,做了處理傷口時候的麻藥。
容綏點點頭,神色微凝:“沒錯,但是這毒卻更隱蔽,也和阿芙蓉花有很大區別,我查過很多古籍,最後在已消失的苗愕族秘記裏找到記錄。”
景翊眼裏訝異之色更濃。
苗愕族?
這個他也知道。苗愕族,自來神秘,擅長巫蠱之術,很是邪門。在前朝的記載裏,有兩件大事都和苗愕族有關。
第一件,發生在當時的門閥之首唐家。
據說,唐家的某一代家主,外出遊曆其間,交友不慎,中了苗愕族大祭司的道,被奪舍換了魂。從此,那大祭司就以唐家家主身份活了下來,不斷地在自己生命到頭前,通過邪術,把靈魂換到下一代最優秀的兒子身上。如此反複,活了很多代。
直到,他遇到了家族傳承裏,天賦最強的兩個兒子,識破他的真麵目並成功破局,這邪惡之事才結束。
那事因為太過駭人聽聞和靈異,並未外傳。隻記載在皇家秘聞裏。
第二件,則和皇室有關。
當時的某皇帝,野心太大,走了歪路。請了苗愕族的人去幫他用邪術和秘法訓練一支想稱霸大陸的軍隊。隻不過,這事後來被太子和小王爺,給聯手攪黃了。
見景翊在思索,容綏放緩了語速。
“如果我沒判斷錯,這虞美人碗應該是用了藥物,一種苗愕族獨有的,名叫傀儡香的植物所開的花朵做成的藥物,混雜在燒製瓷器的黏土裏。但是這藥物卻需要人肉做為引子,才能成毒。而之所以做成碗,是因為毒需要在熱度下,才能緩慢揮發。”
“所以,如果人長期用這種碗盛裝食物,就會慢性中毒,從而身體會有依賴性。那麼,精神又是如何控製?用碗?”景翊接口,眸光如綴寒冰。
容綏搖搖頭:“不,這碗隻是下毒。據記載,如果要控製中毒之人的精神,則需要另外的東西,或許是藥物,或許是其他東西,比如聲音,音樂,甚至一些畫麵都可能。這個記載得很模糊,我也不知。”
景翊手指繼續敲著桌麵,沒有再接話,似在思索著容綏的話。
良久,才再次開口:“看來,是有什麼人,想通過虞美人碗的途徑,控製朝中重臣,從而達到他某些目的。”
就像,曾經的阿芙蓉糕那樣,卻又有所不同。
容綏並不意外,點點頭,這種猜測,自然是最可能最合理的.
“那苗愕族,我記得,似乎是在北碚國境內。”景翊蹙眉。
北碚,乃是容綏的家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