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隻想快些確定傅蘊的心意,希望傅蘊喜歡自己,那樣傅家就能來賀府上說親事了。
見錢夫人心情大好後,賀一諾就撒嬌趁機提出自己要要去蓮太寺玩兒的事,錢夫起先不答應,但賀一諾實在會歪纏,扯著人的袖子左右搖晃,還說:“我都和阿瑜說好啦,我不去她會生氣的。”
錢夫耐不住晃悠,最終還是鬆了口,自然隻有好生安排人手車馬,使了不少婆子丫頭跟著伺候。
十五這天一大早,賀一諾收拾打扮停當,攜著一群人,坐車往蓮台寺去了。
上回時間緊,傳話粗糙,並沒說上個具體時辰,賀一諾怕自己去得晚了萬一錯過了人就不好,便早早出發。
好在她們上寺廟一直是這個時辰,錢夫人也沒有懷疑什麼。
賀一諾對她娘也不算說謊話,她的確是為了遮掩耳目,邀約了錢瑜一起。她寫信時不好明說,隻寫了讓想錢瑜幫她一個忙,錢瑜想了想,心中十分糾結,多少有些預感,怕賀一諾一個人衝動做出什麼不好的事,還是答應了。
賀一諾先到地方,有嬤嬤領著,輕車熟駕布善施了錢香火,然後才去後殿廂房,隻派一個丫頭在前麵看著,看錢家人就就來通報。
沒過多久,錢家馬車也到了。錢瑜下車,身後亦是跟著一堆嬤嬤丫頭伺候。
她們那邊安頓好,賀一諾就叫人去把錢瑜接過來。
也不讓人伺候,兩個人就在房間裏說話。
賀一諾也不敢跟錢瑜說是自己主動約了傅蘊,這話是驚掉人下巴的,錢瑜膽小,從未做過什麼出格事兒,說了恐怕要嚇哭。她便隱瞞一半,隻嘟囔說,是聽到了消息知道傅蘊今天會來蓮台寺,她才過來,說不定有緣碰上也未可知。
就這些,也叫錢瑜瞪大了眼睛,眼睛裏全是怒其不爭的著急,埋賀一諾怎麼這麼大膽子。
賀一諾左求又求,才讓錢瑜答應幫她打配合。
錢瑜能怎麼辦,她本來就是怕賀一諾一個人要起幺蛾子,眼下就隻能給她當幫手,別叫別人看出端倪,或者發現了。
“你知道他幾時來?”錢瑜靠近了些,小聲問。
賀一諾:“我在山腳下留了人,看見他們府的馬車就立刻來報。”
錢瑜看著比賀一諾還要緊張。
蓮台寺是非常大的。
後背靠山,環山繞水。寺裏有一片一眼望不到邊荷花池是京中一盛景,不過眼下時節未到,河麵靜悄悄的,沒有綠葉蓮花覆蓋的接天蓮葉無窮碧,隻有一片波瀾不驚。
寺裏崎嶇假山,亭台樓閣,提供給貴客門的廂房,俱在幾幢寶相莊嚴的大殿之後。
到了中午,寺裏小沙彌送來齋飯齋菜,兩人一起用畢。
賀一諾眼睛看著有些焦躁起來,在房間裏下棋能感覺她心不在焉,不時抻著脖子往門的方向望著。
錢瑜被影響著,也有些不安起來,嘀咕:“怎麼還不來,會不會不來了,諾諾要不然我們還是回去吧?”
賀一諾怎麼肯,扭著自己的裙帶,咬唇說:“再等等吧,興許是被什麼事絆住了腳。”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在賀一諾的耐心都快耗盡了,喜雨終於輕輕敲了下門然後走了進來,匆匆走到賀一諾身邊,彎腰附到耳旁說了一句話。
賀一諾眼睛瞬間一亮,人一下精神了,站起來讓外套給她整理衣裳,一邊急問:“怎麼樣,這樣失禮麼。”她原是要帶一套新衣裳過來的,隻是喜雨收拾的時候沒想那麼多,給她帶了舊的。
賀一諾不免遺憾。
但就是眼下,也沒人能沒說出她不好看的話來。
賀一諾一張臉生的,那就是一種熱烈漂亮,叫人見一眼就難忘,連錢瑜都一向覺得她就是妒忌也妒忌不來,有些人,就是得老天爺偏疼,給她過多的美貌。
賀一諾挽著錢瑜兩人一同出門散步,隻叫喜雨和另一個錢瑜的貼身丫鬟跟著伺候。
後山景致極好,不少僧客人都愛在裏頭走走,真是連老天都幫著賀一諾,今日她一路走來也沒見著幾個人。
找到了一處比較高的亭子之後,賀一諾就打發喜雨去引人過來,喜雨另換了身衣服,連帶發髻也重新梳了個,為的怕有認識她的眼熟她的看見。
賀一諾同錢瑜嘀咕說:“待會兒你就在這亭子裏喝茶,幫我看著前麵,有人往上有你出個聲兒提醒就夠了。”
她也沒有那般不懂事,弄得太危險,萬一連累了錢瑜她就是萬死也難辭其咎。
錢瑜如今是心裏越緊張,麵上越鎮定起來,輕聲說:“快去後麵躲著吧,到時別太長時間了,說兩句話就出來,我看兩刻鍾僅夠,要是到了時候不見你,我可叫人找去了。”
賀一諾連連點頭:“知道啦,我很快就出來,不多耽擱不叫人發現。”
說完轉頭去了。
錢瑜就提著心在亭子裏,這條居高的路上守著,以防那萬分之一有陌生人上來的可能。
喜雨不負囑托,將傅家那位大公子傅蘊請過來。
傅蘊走開朦朧青色的山路上,完全不像是去赴幽會之約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