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公府,書房。
明月坐在書桌前,桌上放著那三塊零碎的禦璽。
他試了很多方法,想把這三塊禦璽粘合起來,恢複被摔前的模樣,可怎麼都不行。
因為破碎,裏麵的黏土膨脹離位,他用刀小心削掉部分,仍然難以嚴絲合縫。他又不能削過多,分量上怕有不足。
明月正苦心琢磨,滕勇領著清風推門而入。
清風大大咧咧坐過來,自倒了杯茶水仰頭喝了,瞅了瞅明月,又瞅了瞅桌上破碎的禦璽,很是吃了一驚,拿起來一看,“這就是你那假禦璽?”
明月轉頭看了滕勇一眼,後者低頭順眼,並沒有抬頭看過來。
清風自知失言,麵露窘態。
明月:“滕副將,你先下去,再有人來,你好生打發了就是。”
滕勇應聲,關門離開。
清風:“滕勇這小子靠得住?”
明月:“他跟著我也有幾年了,少言寡語的,不像生事的人。”
清風:“那就好。這禦璽你打算怎麼處置?”
明月歎了口氣,道:“騎虎難下呀!這就是塊燙手的山竽,怎麼處置都不得當,我這兩天在想,實在不行,和陛下開誠布公地說道一下,看看他到底知不知道這事,到底想怎麼辦。”
清風搖頭,“拉倒吧!大哥,要是放在之前,你這麼說我沒意見。怎麼說你比我思謀周全,陳坤成又和咱們是兄弟,沒什麼事不能商量。可現在我不這麼想,陳坤成真變了,變得我都不敢在他跟前說實話了。”
“發生了什麼事?”
明月一聽,就知道清風有要緊事說。
“程皇後爭床爭不過蘇婉柔,被廢黜了。”清風冷笑,“他們倆是九死一生共患難的夫妻,比咱們兄弟情誼更深厚,末了這麼個結局,我們還指望個屁!”
明月驚怔了半晌,一言不發,起身來回踱步。
清風抱不平,“按說他後宮裏爭風吃醋的事兒輪不到咱們說三道四,可人心都是肉長的,程瀟湘就算潑辣了些,可她對陳坤成一心一意。那次咱們被困在黑風山上,程瀟湘不遠千裏去找大公主借兵,迂回包抄了敵兵,替我們解了圍。那可是救命之恩,你我尚且念念不忘感恩戴德,陳坤成竟然狼心狗肺,為了個蘇婉柔把結發妻子打入冷宮……”
“程瀟湘被打入了冷宮?”明月吃了一驚。
“可不是!不隻廢了,還直接讓人拖進冷宮去了。”清風氣憤地說,“我夫人昨天去棲鳳苑拜見,你猜怎麼著,蘇婉柔住進了棲鳳苑,還得意洋洋地向我夫人炫耀,說她不過動動手指,程瀟湘就成了下堂婦,若是她哪天不高興了,動動嘴,程瀟湘就不得好死了。”
“豈有此理!”明月一拳捶在桌子上,“陳坤成怎麼如此糊塗!理由呢?廢後總得有個理由!”
清風:“別提了,欲加之罪何患無詞?宮裏傳言說,陳坤成在鎮王府遇刺,刺客交代受皇後指使。當晚那蘇婉柔替著陳坤成擋了一刀,肩胛受傷,血流不止。陳坤成感激不已,晨起便陪著蘇婉柔去找程瀟湘,不想撞見程瀟湘濫殺無辜,將一個新棲鳳苑的宮女捅死了。陳坤成當即龍顏震怒,廢黜後位。”
明月愕然,“世上哪有這麼巧的事?陳坤成鬼迷心竅,都不想想其中蹊蹺?”
清風:“他想個屁!說不定他早盼著這一天,好名正言順地把那個狐狸精接到宮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