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馬就有人提上一袋袋活物,隨著袋口打開,一隻隻動物逃命似的飛速便林子那頭奔去。
更過分的是這群獵物大部分都是兔子野雞,不僅跑得快,而且難以瞄準。
拎著弓箭來到高台邊,她費力的抬起胳膊,弓弦崩的很緊,使盡全力也拉不動。
所有人仿佛都在看笑話,隻有周閔皺皺眉,扭頭看向身旁無動於衷的人,“丞相大人……”
顧珩麵色如常,沒有譏諷,沒有嘲笑,更沒有期待,像是在看一件事不關己的事。
清風吹亂女子耳邊發絲,顫顫巍巍的雙臂好像隨時就會失力,箭矢甚至連位置都放不準,那雙眼睛依舊固執。
“丞相大人要看著皇上受辱不成?”他神色嚴肅。
男子語氣平靜,“周大人拿什麼保她?”
周閔心神一震,這時獵物們離林子隻有百步之遙,而他們的皇上卻連弓都拉不滿。
手心被弦磨出血痕,柳鄢卻絲毫感覺不到疼痛,仿佛感受到那一道道嘲笑的視線將自己包圍。
“皇上初學弓箭,略有不懂乃常事。”
人群中一道爽利的聲音冒出,隻見一名紮著高馬尾身形高挑佩戴短刀的女子走了出來。
她一步步踏上高台,在眾人各異的視線中來到柳鄢身後,跟著握住她手瞬間拉滿弓弦,隻是一個眨眼,利箭劃破長空射向林子邊緣一隻野兔。
眾人齊齊回頭,一名禁軍立馬拎著那隻中箭的野兔奔來。
柳鄢愣在那一臉呆滯,而其他人更是議論紛紛。
“蘇將軍,古往今來都沒有此等先例,你一個臣子怎能代替皇上!”張榮華率先發難。
其他人更是紛紛附和,“是啊,哪有這樣的道理,你這樣要越俎代庖不成。”
麵對眾人的視線,蘇驊隻是拔高聲音,“弓箭是握在皇上手裏,微臣隻是糾正一下皇上姿勢,何來越俎代庖之說?”
周閔趁機出聲,“張大人一心想讓他人代勞,不知是誰別有用心?”
另一個官員立馬反駁,“熙小王爺乃皇室中人,代替皇上有何不妥,總比蘇將軍強。”
場麵立馬變得不可控製,大部分都站在熙親王這邊,一個個罪名紛紛往蘇驊身上扣。
“看來張大人早有讓人代替皇上之心。”
眾人紛紛看向說話的人,嘈雜的聲音也瞬間安靜一片,一個勁低著頭不再出聲。
他們差點忘了,這蘇驊是丞相大人一手提拔上來的。
張榮華瞬間漲紅了臉,“丞相大人是什麼意思,下官一心為國為民,數年間跟隨先帝南征北戰,不知道在戰場上死過多少回,何來不臣之心?”
顧珩目光清明,“在場誰不是忠心為國。”
“你——”張榮華騰地要上前,被身旁人死死拉住,示意他不要動怒。
現在並非趁口舌之快的時候,更沒必要為了一個女娃娃和這姓顧的鬧的水火不容,被他盯上可不是什麼好事。
似乎還記得權衡利弊,張榮華瞪了他眼不再說話,當初對方分明是站在自己這邊,如今居然維護這個女娃娃,難道忘了曾經太後的所作所為。
接下來並沒有人再為難柳鄢,更沒有強行讓她一起進入深林,倒像是那個熙小王爺的主場。
本來布滿人群的獵場瞬間空蕩下來,隻剩一部分禁軍在看守。
柳鄢靠坐在那緩緩出了口氣,第一次覺得當皇帝比她想象中要艱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