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肩膀上停著一隻黑色的鳥,明明隻是一隻禽獸,並非人類,但青年的心頭卻湧動起黑色的濃霧,他憎恨那隻鳥,他不肯去死,他創造出的女神,他為了她征服了無數片血染成的土地。
她有著絕美的黑色檀烏木發絲,有著明亮清澈的眼睛,和白皙到近乎透明的皮膚,她是他的,如果他死去,她將會成為別人的。
不可以。
不可以!
青年的心中發出無聲的悲鳴,如果沙盤上的神明真的存在的話,他希望他現在此刻能夠現身,讓他活下來,他要活下來。
失血過多讓青年的身體漸漸變得冰冷,當他再次睜開眼睛時,已經是繁星滿天,部族裏的所有人圍繞在他的身邊,麵前是熊熊燃燒的巨大篝火,族人們圍繞著他,在舉行最後的告別儀式。
巨大的沙盤上,由族人選出的年輕童子正在扶乩,突然狂風大做,那沙盤上再次出現了幾個大字:你願意臣服於我嗎?
年輕童子慌亂地念出這句話,回頭看向木筏上停著的年輕族長,烈火將族長秀美硬挺的五官變得陰鷙而邪惡,他臉上仍濺撒著鮮血,但曾慘白一片的臉蛋,卻顯出了怪異的肉紅色,他似乎活了過來。
在死亡攫取了他的靈魂一刻,青年感受到了冰冷的手指撫上自己的肩頭,那力量無比冰冷而強大,當他的身體被這股力量包裹住的一刻,幽暗的幽冥鬼獄突然變得明亮起來,他睜開眼,回到了人間界。
顧南姝在青年被送進家門之後,自然而然的走了過去,她記得自己的任務,便嚐試著照顧青年的起居生活。
“你疼不疼啊?”顧南姝幫青年更換繃帶的時候問,但下一刻,她停住了動作。
在她的視線裏,青年那深入骨骼的傷已經好了,徒留繃帶上的血跡而已。
她不敢相信地伸出手,反複地撫摸著那一塊曾有過致命創傷的地方,而現在,這裏連最輕微的傷痕都沒有,她望著青年,有種說不出的奇怪感覺。
好像哪裏怪怪的。
“我已經好了,你不要擔心。”青年握著她的手指微笑著,拉著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唇邊親了親。
顧南姝飛快地抽出手,扭頭到一側,有些慌亂地說:“你餓了吧,我給你盛碗粥。”
“你別走。”顧南姝的腰被青年摟住,她無可奈何地回到了床邊,青年將頭擱在她的肩窩裏,小聲說:“別走……為什麼你不肯嫁給我?”
顧南姝唇齒微動,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
這事兒,有點犯難。
係統在這一刻終於冒了出來:“宿主,你要是想完成任務的話,必須要嫁給他的。”
顧南姝微微蹙眉:“可我並不喜歡他,過去每一次執行任務,我都隻需要幫助不同平行世界的人達成心願即可。”她又不是肉身布施的菩薩,用不著親自撫慰吧?
而且她滿腦子都是容也,如果非得這麼做,她覺得很別扭。
“可是宿主,這個世界的主人因陀羅,他的夢想就是娶你為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