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元呈的一切行徑,就是從他悄悄的潛入了銀泉宮,見到了聖女在獻祭時發生的一切,看到了幻境中發生過的往事吧。

元呈狠狠地說:“你懂得什麼?我母親被欺騙的悲慘,她的痛苦,你們到底有誰能明白?你們不過是無知之輩,整個靈鳶國都欠我的!”

顧南姝還沒來得及說話,她身後,有人輕聲說:“或許父王確實有對不住王弟你的地方……咳咳……或許,你願意讓我彌補?”

元呈抬起頭,看向兄長,他看上去非常的狼狽,一身國君的衣裳,已經在逃離王都的過程中撕得破爛不堪了。

“……你來彌補?你怎麼彌補?”元呈憤怒地追問。

“王位是你的。”元川很認真地說:“君無戲言。”

元呈滿臉懷疑:“你又在耍什麼花樣?”

元川說:“沒什麼花樣,如今新月國悄悄來襲,帶了不少兵馬,你若是不信,自己去臨近幾個郡縣看看,我身為國君,已經為這個國家操碎了心,我起早貪黑的幹活兒,也沒見你感激我一次,反倒覺得我享福。”

元川聳聳肩:“累得我這麼多年了,連一個兒子都沒生出來。我也想通了,新月國女王狼子野心,想要統一四海,一場戰事不可避免。我是不想打仗了,可我知道,王弟你和東方將軍配合得極好,你自然應該繼續發揮你的優勢,和東方將軍一起,將那膽大包天的新月國女王徹底趕回南邊數貝殼去!”

元呈沒想到王兄竟說了這麼一大扒拉,他望著顧南姝,又看著元川,臉上神色陰晴不定。

顧南姝說:“我也想認真和你說,你和我之間是沒可能的。你也知道,不管你怎樣編織夢境欺騙我,我也不會愛上你。亙古久遠的過去,那個無辜少女蓋雅,雖然是青年因陀羅用土親手造出來的女人,可她也有選擇自己未來的權力。”

她也和元川一樣,輕鬆地聳了聳肩膀:“天涯何處無芳草,你又何必單戀我一個生了兩個寶寶的婦人呢?”

“至於你。”她暫時不管元呈,知道這疑心病重的病嬌少年,恐怕需要一段時間好好思量一下,她望著顧南絮,說:“和我鬥得沒完沒了的妹妹,我承認,你的身體確實不行了,我也沒辦法治好你。但你如今還有一個選擇……”

顧南絮滿是怨恨的雙眸盯著她,盯了很久,那眸子中的恨意,生平頭一次淺淡了下來。

她的時間不多了,身體的坍塌牽扯了她的精力,這讓她疲倦得無法再維持濃厚的恨意,她很累。

她再次輕輕咳嗽一聲:“……什麼選擇?”

顧南姝盯著顧南絮身邊俊雅得不似凡人的年輕男子,說:“你明明還有,讓自己生命的最後一刻過的開心一些的權力。這一生,你有一刻是真正開心的嗎?蠅營狗苟,盤算陰謀,你的人生中就隻有爾虞我詐,我知道,你把我當眼中釘,肉中刺。可我隻想問你,你為什麼不肯讓自己最後一段生命,過的快活一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