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心蕊中午牽著牛出去走了一趟,雖然很快就烤了火,但到了晚上,身體還是有些不舒服,晚飯都隻草草吃了幾口,直接上床躺著。
華蘭還在吃飯,看見了有些心虛,又裝作坦蕩的樣子,小聲說:“放牛是劉嬸提議,她自己也答應的,不是我坑她。”
“那肯定啊,放牛已經是最輕省的活兒了,也就是冬天難熬了點,但她放牛都吃不消,要是去水渠上不是更難受?”裴小妮也小聲說,“不過沒想到她真的身體不好啊。”
“她不是來的第一天就說了嗎,不然你們以為她為什麼這麼遲才下鄉?”譚若晴忽然放下糊糊,開口說道,有些冷冷的。
華蘭和裴小妮都不說話了,倒是華蘭不滿地撇撇嘴,這個譚若晴,膽子越來越大了。
譚若晴也沒再吃飯,轉身往外走,華蘭喊住她:“你去幹嘛?”
“找大夫。”
“那我們也去。”
“你們在這裏看著她吧,免得出現什麼意外。”
譚若晴幹脆地交待完,徑直走了出去。至於薑心蕊在那虛弱地說什麼“我沒事”之類的,直接被她無視了。
她對薑心蕊的身體情況一點都不放心,以這裏的醫療條件,不趁早看看,真出現危急情況基本束手無策。
她先跑到大隊長家裏,說明情況後,一起去鎮上找大夫。
這大夫其實也並不是什麼接受過正規教育出來的醫生,是個赤腳醫生,據說去縣城進修過,所謂進修其實也不過是每人發了一本《赤腳醫生手冊》,究竟學得如何則不得而知。
有劉福山在,大夫背上藥箱就跟他們去了小溪村,看了看,開了一片小藥片。
“就這樣?”譚若晴拿著藥片問,“這是什麼藥?”
“專治風寒的。她病得不重,就是受了些寒,一次半片,吃兩次就差不多了。”
譚若晴很懷疑這藥片是不是真的有那麼神奇,抬手看了下他的藥箱,立刻被製止了:“你這小女娃敢啥呢,藥箱是你能碰的?”
“要是這藥不管用,她晚上情況惡化了怎麼辦?”
“不可能,年輕人底子哪會那麼差,這藥可珍貴著呢。”
譚若晴想說人家身體就是那麼差,但大夫已經擺擺手,拿起藥箱走了。
華蘭和裴小妮倒是很信任赤腳醫生,已經一個倒水,一個把藥掰成兩半喂她吃下了。
譚若晴沒辦法,隻能希望薑心蕊明天就能好起來。
然而事情沒那麼順利,到了後半夜,譚若晴就被裴小妮的給喊醒了:“都快醒醒,她怎麼這麼燙啊!”
譚若晴一個激靈坐起來,抬手往她額頭上一探,立刻起身,連衣服扣子都沒扣好,就匆匆往外跑。
“哎,你又幹什麼去啊?”裴小妮有些害怕,急得大喊。
“找大夫啊!”譚若晴頭也不回地說。
華蘭也被她們吵醒了:“怎麼回事?”
“薑心蕊燒起來了,之前還隻是渾身沒力氣呢,怎麼更嚴重了?”
華蘭沒睡好,有點頭疼:“怎麼會這樣,早知道之前就應該聽譚若晴的,讓醫生多開點藥。”
“對了,還有半片藥沒吃呢。”
“那你趕緊喂她吃了。”華蘭說著,又躺了下來,“困死我了。”
裴小妮沒辦法,她向來是被差遣那個,起來去拿藥倒水,扶著薑心蕊起來吃了。
這時屋外有人敲門,是陸旭天的聲音:“你們那邊出什麼事了?”
“沒什麼……”華蘭條件反射地回答,立即著手穿衣服起來,“你等等。”
“好。”
華蘭穿好衣服,這才去開門:“你怎麼過來了?”
“聽到你們這有動靜,怕出什麼事,過來看看。”
“薑心蕊發燒了,上半夜已經看了一次,現在已經喂她吃了要,譚若晴又去找大夫了,應該沒事的。”
“那就好,要是有什麼事就喊我。”
華蘭這才想到,其實應該讓陸旭天去找大夫的,畢竟要到鎮上去找人,路不算近,薑心蕊中午出去放牛就病倒了,譚若晴這大半夜出去,其實也很危險。
但是誰讓她跑那麼快呢,這會兒人都沒影了,華蘭就隻應了一聲:“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