繆歌輕蔑地看著蘭梓熙,哼道:“你就是那個克死自己娘親的蘭梓熙?”
場麵一下尷尬起來,皇後恨不得立刻捂了她的嘴。而蘭梓熙,在聽到她的話之後,眨了眨眼,忽然哇地一聲哭了起來。
繆歌看到她哭,原本很得意,但當她發現周圍人的眼光之後,立刻忐忑起來。
可惜已經晚了,梓熙比她小好幾歲,本生又幹又瘦像棵柴禾。她一哭,繆歌這趾高氣昂的態度一下子顯得尤為惡毒。
翌陽郡主沉了臉,將蘭梓熙抱進懷裏輕撫,一邊冷聲質問:“繆姑娘,我倒要問問,我們綰綰是如何克死自己的親娘?是哪個天王老子給她按的罪名?”
“我……”繆歌本不怕翌陽郡主,可她不小心看到太子不讚成的眼神,突然就心虛了,她手足無措地看向皇後,想要求助。
皇後抿著嘴,好一會才忍住心中的怒氣,幹笑著對梓熙道:“綰綰快別哭了,你繆姐姐不是故意的,她有口無心。”
“皇後娘娘。”站在下方的蘭梓薇突然跪下來:“還請皇後娘娘替妹妹做主。”
“你,說什麼?”皇後看向蘭梓薇,臉上帶笑,語氣不善。
蘭梓薇不卑不亢:“啟稟皇後娘娘,妹妹的生母也就是我的叔母,叔母自小長於京城,因遠嫁金鱗水土不服導致身體虛弱,這才以至於一病不起早早去了。熙妹妹年少失母何其可憐。如今她年幼懵懂,卻又要被繆家妹妹按上克親的罪名。我們女子天生勢弱,一生一世唯有小心謹慎方能安享片刻安寧。妹妹年幼,被無辜按上克親名聲,等她長成,外麵流言蜚語,那時將要如何自處?繆家姐姐空口一句話,平白讓妹妹一生抬不起頭來,我蘭家雖克己本分,卻也不是無人的。”
繆歌一臉通紅,生氣不已卻不知道該說什麼。皇後緊了緊手,半晌才笑道:“蘭姑娘言重了,歌兒年幼,小孩子家家的說話不經腦子,我罰她就是了,你快起來吧,地上涼。”
“謝娘娘。”蘭梓薇站起來。
皇後瞪了繆歌一眼,喝道:“還不快跟綰綰道歉。”
“姑母。”繆歌不樂意。
皇後沒理她,再看太子,太子閉著眼睛,似乎因為傷病勞神,根本沒看她。
繆歌跺跺腳,走到蘭梓熙麵前,不情不願地說:“對不起,綰綰妹妹別哭了,我不是故意的。”
梓熙不哭了,笑著原諒了她:“沒事,姐姐年幼,說話不經腦子,梓熙不生氣。”
繆歌臉一黑,被一句話定義成了沒腦子的了。
這個小『插』曲終於告一段落,大家樂的轉移注意力。接下來由皇後主持,讓女孩子們分別展示自己的才能。若在往年,這是最主要的一節。女孩子們會作詩,唱歌,彈琴,作畫,將自己擅長的一切表現出來。
今年由於太子受傷,所有的步奏精簡,皇後分別點了幾個女孩子,提了些問題。等他們一一回答了,再看太子的心意。顯而易見,太子自君家小姐一出現,就被吸引了注意力。見她彈琴,便仔細地聽,見她作詩,便要了手稿,最後還親自送了自己的貼身玉佩。
除了君家姑娘,太子再沒有注意其他女孩。可這次選妃,並不隻是選個太子妃,最後由皇後,大長公主,以及各位貴妃一起擬定了兩位側妃的人選,而傅玥和蘭梓薇都不在此列。
從宮裏回來的路上,傅玥幾乎哭了起來,蘭梓熙假裝沒看見,問郡主:“太子妃的人選定下了,太子的目的算是達到了吧?”
翌陽郡主搖頭:“還早呢,皇後哪裏那麼容易罷休,這才是個開始,太子妃的人選,終究落在誰家,還是個未知數。”
……
坤寧宮。
繆歌一回來就氣呼呼地嚷嚷:“姑母,太子哥哥為什麼不選我?如今要被君榮寶那丫頭搶了先……我,我才是太子妃!”
“你閉嘴!”皇後沒好氣。
“都是那個君榮寶,膽敢勾/引太子哥哥,我要回家告訴爺爺,讓爺爺罷了她爹爹的官兒。”
“你這個~”皇後氣得啪一聲扇了繆歌一耳光:“再胡說八道我撕了你的嘴。”
繆歌挨了一巴掌,嚇得連哭都忘了,不可思議地看著皇後一動也不動。從小到大,她都被眾人捧在手裏寵著,從沒有人對她說過一句重話,更別說打她。現在第一次挨了打,居然一時反應不過來。
皇後一向寵愛她,甚至在她心中,這個姑母比她親生母親還親近,現在卻打了她。
“姑母,你,你打我。”繆歌委屈極了。嗚嗚地哭了起來。
“還有臉哭!”皇後氣道:“你今天都幹了些什麼,瞧瞧你說的那些話,要不是你是我侄女,我真想把你扔到浣衣局好好磨練磨練心『性』。”
“我哪裏有不對,那個蘭梓熙,她本來就是個掃把星……”繆歌還不服氣,被皇後瞪了一眼,立刻啞了聲,顫顫道:“姑母,我錯了。”
皇後好一會才順過氣來,看著嚶嚶哭個不停的繆歌半晌,終於歎道:“別哭了,今後長長記『性』,要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就你這『性』子,還想當太子妃,你讓我如何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