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夜歸皺眉。
她這些親衛,總是對佳明縣主隱隱有敵意,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她傾慕羅將軍的為人不假,卻從來沒有流露半分,更沒想著和別人一爭長短,最大的心願,不過是能並肩作戰,把酒言歡。
“佳明縣主若是在這方麵沒有些本事,幾位醫工為何迫不及待的過去?”
“可是——”
“沒有可是,以後這樣的話,我不想再聽到了。”
姚夜歸覺得乏力,揮退了眾人,閉目養神,一晃就到了天色將黑之時,派出去的四個女兵終於回來了,一個個麵帶興奮。
“將軍,屬下學會了一種包紮方法呢,佳明縣主說了,等明日再教我們兩種,每一種都要練得特別熟練才成。”
姚夜歸仔細問了,眼睛更加明亮:“竟把包紮止血的法子畫成了冊子,這樣一來,豈不是能在短時間內培養出一批懂得處理傷口的醫工了?”
戰場上的醫工,和尋常做館的大夫是不同的,他們不需要麵麵俱到,會治各種病症,最重要的就是會治外傷。
“太好了,不行,我要親自去見見佳明縣主!”姚夜歸越想心情越激蕩,一拍桌子,痛呼出聲。
眾人大驚失色:“將軍,您別激動啊,又出血了!”
第二日。
“這些魚——”
前來學習的女兵笑道:“縣主,這魚是將軍讓人昨夜撒了網,今早捉回來的,給您嚐嚐鮮。”
甄妙摸了摸鼻子,覺得猜不透姚夜歸的心思。
不過,這些魚個頭不大,又新鮮,用來做魚鍋貼餅最適合了。魚收拾幹淨放些蔥一鍋燉了,鍋邊上貼了薄薄的餅子,湯汁把餅子浸入了鮮香味道,吃起來簡直把人的舌頭香掉了。
咳咳,似乎想太遠了。
甄妙收回思緒,悄悄咽了咽口水,一本正經地道:“替我謝過姚將軍。”
以甄妙的身份,自然不便整日親自教幾位醫工,就教會了白芍和青黛,讓她們代勞了。
等眾人散去時,魚鍋貼餅子正好做好,甄妙對目瞪口呆的女兵道:“把這些帶回去給姚將軍嚐嚐。”
白芍忍不住動了動嘴,最後還是沒有吭聲,看著那女兵端著一小盆魚走了。
之後,白芍忽然發覺事情詭異了起來。
一大早,來學習的女兵帶了新鮮食材來,一天一種還不帶重樣的,臨走時,又會把大奶奶做好的吃食帶些回去。
這種你來我往愉快合作的情況是怎麼回事兒?
這一日那邊送了幾串麻雀來,甄妙收拾好要烤了吃,羅天珵終於回來了。
甄妙大喜,親自伺候他洗漱更衣,踮起腳替他整理衣領:“你總算回來了。白日忙碌還好說,到了晚上,我心裏一直不踏實呢。”
“沒事,現今靖北軍和我軍膠著不下,雙方遊擊野戰是常有的事兒,隻可惜那些被搶的糧草,滅了那些人也換不回來了。”羅天珵抱了一下甄妙。
“我都聽說了,你教了那些醫工好幾種包紮止血的法子,好用得很。皎皎,沒想到你還有這樣的本事。”
“我就是運氣好,偶爾看過一本醫書。你餓了吧,先吃些麵點墊墊肚子。”
甄妙讓人端了些麵點上來,然後去烤麻雀。
香味傳來,羅天珵坐在一旁等著,甄妙每遞過來一串,他就接過來吃,等全部烤好,甄妙一回頭才發現,除了手上這兩串,再沒有了。
羅天珵忙乖乖舉手:“實在是太香了,一時沒忍住。這兩串你吃啊。”
甄妙想著他連日來的辛苦,歎口氣,把兩串烤的金黃噴香的麻雀遞過去:“你吃。”
“咱們一人一串。”
“好。”
二人目光對視,甜甜蜜蜜地吃完了,甄妙才反應過來。
似乎……忘了給姚夜歸送了!
姚夜歸傷勢已經好的七七八八,在屋裏來回踱步,時不時瞄一眼門口。
親衛忍不住道:“將軍,屬下扶您出去走走吧,羅將軍回來了,許是又有新的敵情要和您幾位說呢。”
姚夜歸搖搖頭:“要是真的有緊急情況,羅將軍早就派人來傳信了。”
親衛傻了眼,心道,將軍這是怎麼啦,不急著見羅將軍,為何這麼心神不定?
姚夜歸終於忍不住,以手抵唇輕咳了一聲:“你去看看,怎麼縣主那邊還沒人過來。”
等得到了麻雀都被羅天珵吃光的消息,姚夜歸捂著胸口,忽然覺得內傷加重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