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這位公子,您認錯人了。”(1 / 3)

午後,禁軍府衙後巷中。

“頭兒!頭兒!頭兒你等等我!”汪習離老遠看見正要回去的淩肖,急忙連聲招呼,淩肖停住腳等他,他拿著一卷畫卷小跑過來,邀功的笑笑,“頭兒,給您的畫兒,我可是專門找唐山畫的。”

唐山擅畫美人,淩肖稍微動動腦筋就知道他幹了什麼,見他要解開繩扣展開畫卷,忙一把按住他的手腕,皺眉道,“我不要這個。”

汪習趁機把畫卷往他手裏塞,“別啊頭兒,好不容易您眼裏能看見個姑娘了,不能去漱玉館看人咱還不能在家看畫兒嗎?”

淩肖有些不耐,汪習一看他的臉色忙把他胳膊一拉畫卷往他腋下一夾,“好好收著吧頭兒,沒其他人知道,”他一邊笑一邊跑,揚聲道,“我去巡街了,晚上再同您約飯!”

“汪習!”淩肖目送他雙手一撐利索翻過一麵矮牆消失不見,麵色複雜的看向手中畫卷。

回到院子裏,淩肖將畫卷放在桌子上,自己站在桌前躊躇了半晌,剛要伸手打開又停住,卸了佩刀去院中淨手取了絲帕擦幹水珠,才小心翼翼的展開畫卷。

畫中一白衣美人,柳眉朱唇,細腰盈盈一握,懷抱琵琶半遮麵,一雙纖纖玉手撥動絲弦,身後畫一株花紅似火的石榴樹,紅與白相映更覺得美人氣質非凡。

但淩肖隻看了一眼就失了興致。

當晚,汪習美滋滋的提著炙羊肉去尋他,還沒進門就看見門外躺著卷眼熟的畫兒,連忙撿起來,推開院門喊,“頭兒!頭兒?這畫兒怎麼給扔外麵了呢?”

一身常服的淩肖自屋裏出來,臉色很不好,冷聲問,“這畫的是誰?”

汪習一驚,生怕是那唐山頭腦發昏畫錯了人,忙展開一看,“沒畫錯啊頭兒,這就是漱玉館新來的那姑娘啊,唐山說漱玉館近半月沒來新人,錯不了。”

淩肖臉色沉沉,“這絕不是她,你找錯人了。”

這時,漱玉館內,顧長雲麵帶微笑的送那名為依雲的女子出包廂門,一回身對陸沉說,“這不是她,昨夜在場的人都記錯了。”

包廂內靜的出奇,一柱香時間後,白清實推門進來,“唰”一下將折扇合上,從袖中掏出一條折得四四方方的絲帕擱到桌上。

陸沉遞上懷中手巾,白清實接了拿茶水澆上去,用浸濕的手巾覆上口鼻仔細揉了一番。

顧長雲看他被揉紅的鼻頭,失笑,“受累了。”

白清實將濕帕子胡亂掖進腰帶裏,捏了捏鼻尖,“這館裏哪哪都是胭脂水粉味兒,找到這個當真廢了我不少功夫。”

顧長雲伸手去拿絲帕,“這什麼玩意?”

“這叫黃粱夢,”白清實用扇子擋著顧長雲的手腕,從袖中掏出枚銀針小心挑開帕子,露出裏麵一丁點灰燼般的粉末,“乃是一味名叫阿芙蓉的草藥熟製後碾為粉末製成,此藥極為難得,少量吸入或是服用就會擾人神誌,重者經脈錯亂,我查過昨晚的殘酒,全被下了黃粱夢。”

黃粱一夢,虛實相錯。

顧長雲嘴角勾了勾,提起了興趣,“京都不會一日之內出現這號人物,”他叩了叩桌子,“陸沉,去查近三月內各城門的入城記錄,留意從南方來的商賈。”

陸沉領了令,卻有些不解,“侯爺,為何不查京中藥鋪?”

白清實抖開折扇,輕笑解釋,“阿芙蓉一兩千金,京都所有的阿芙蓉加起來都不一定製成五錢黃粱夢,此人當有大手筆,江南商賈雲集,家底殷厚富可敵城,且行商門路眾多,說不定正有阿芙蓉的囤積。”

陸沉了然,不再多做言語,倒是白清實拿扇子敲了敲他的腰身,笑歎了一聲,“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