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奕腳尖輕點瓦片,踩上三合樓的欄杆,還未落地,兩名暗衛搶先上前一人一邊掀開竹製的窗簾,齊聲道,“小姐,請。”
哪家的請是從窗戶請的?雲奕無語,就算上樓的地兒正對著水雲間的窗戶你們這也不至於吧,就那麼怕我一扭頭跑了?
來都來了,雲奕十分賞臉的撐著窗沿利索翻進去,瞧見屋裏的情形,驚訝一聲,“柳叔這是幹什麼?過年還早著呢,您這個年紀該是沒有壓歲錢的。”
晏子初沒說話,屋內其餘人哪敢吭聲。
雲奕輕笑一聲,坐到晏子初對麵,給自己倒了杯茶,“夜裏地涼,柳叔還是不要跪著玩兒了,柳正,還不快把你爹扶起來。”
柳正悄悄抬眼看了看晏子初的臉色。
雲奕抿了口茶水潤潤嗓子,眸色微壓,“晏家的小姐,說話也不管用了嗎?”
晏子初臉色緩了緩,寒聲嘲道,“你也知道自己是晏家小姐。”
見他這般說了,柳正連忙將柳才平扶起。
柳才平起身時揉了把僵硬的膝蓋,恭敬道,“謝過小姐,謝過家主,屬下先退下了。”忙不迭的拽著柳正的袖子往外走。
聽見門在耳邊關上的聲音,晏箜咽咽口水,看看雲奕的臉色看看晏子初的臉色,猶豫道:“家主,屬下也告退了?”
晏子初擺擺手,已然覺得頭疼了,“去吧。”
看向雲奕,咬牙笑道,“從蜀州到京都,輾轉近兩月,晏子寧,可別來無恙啊。”
雲奕看他一眼,嫌棄的意味不言而喻,“少陰陽怪氣,裝什麼裝。”
晏子初沉默了一瞬,朝窗外使了個眼色,窗外的晏箜點點頭,將窗子關好,率屋外眾人退後到三合樓周遭房屋的屋頂上守著。
雲奕挑眉。
晏子初繃不住了,褪去冷臉逐漸暴躁,“晏子寧你玩夠了沒有,玩夠了就趕緊跟我回蜀州,一天天的淨不讓人省心,你知道這兩個月因為你我愁白了多少根頭發嗎?啊?趕緊收拾東西跟我回去,莊子裏積累了那麼多事情都等著呢。”
雲奕無動於衷,“沒玩夠,我這不是玩,是在辦正事。”
晏子初一口心火哽在喉嚨裏。
雲奕繼續說,“還有,你頭發壓根就沒白。”
晏子初頭上青筋跳了跳。
雲奕麵無表情,繼續,“跟你回去莊子裏的事情就成我的了,別想騙我回去幫你做事。”
晏子初被戳破心思,緩了緩,“師父也十分掛念你,前幾日還寫信來問你什麼時候回去,明日買點京都特產,早些跟我回去見師父吧。”
雲奕一言難盡,“晏子初你這說的是什麼混賬話,師父聽見可不得扒你一層皮,他巴不得我滾得遠遠的還他個清淨,你這話要是被他知道了非得氣得吐血。”
晏子初陷入沉默,惱羞成怒“哢嚓”一聲捏碎茶杯,“幹正事?你看看你在京都幹了什麼正事,先是跑三王爺府裏裝侍女,後被送到蕭府又去瞎牽扯明平侯,三王爺往蕭丞府裏塞眼線你摻和什麼?這也是正事?還跑到漱玉館裝什麼江南美人,你皮癢了不成?這算哪門子正事,玩到現在還不肯回去,師父知道非得罰你掃三個月的地!到時候我可不管你,你該掃多久掃多久!”
“吵吵什麼?”雲奕拿了個新茶杯倒滿茶放他眼前,“你這一生氣就捏茶杯的習慣什麼時候能改改?晏家家大業大可不是讓你捏茶杯揮霍的。”
晏子初說了半日被她倒打一耙,氣的說不出話,一口氣灌下整杯茶水,冷哼一聲,手上一用力又是“哢嚓”一聲。
雲奕聳聳肩,表示你是家主你且輕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