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帝王之家,這是常事。”(1 / 3)

顧長雲不緊不慢的跟在雲奕身後,到了顧長雲院子前,見雲奕還是默不作聲的往前走,喊了一聲,“雲奕。”

雲奕站住腳,回頭,“怎麼了侯爺?”

她方才反應有些過了頭,怕是侯爺真的發覺什麼就不好再說了。

她太了解顧長雲,顧長雲不會隨便留人在身邊。

顧長雲似笑非笑,扇子磕了磕院門,“沒別的話說,侯爺可就進門去了。”

雲奕想起來腰包裏的泥人,走到他麵前掏出來帕子遞給他。

顧長雲看出來是泥人的輪廓,沒接,“我又不是阿驛,不要這些小玩意兒。”

雲奕的目光在他腰間那個金魚荷包上留了一下,罕見的沒開口嗆他,直接打開包裹的帕子讓他看泥人的臉。

顧長雲的臉色變了變。

雲奕抬眼看他,“侯爺,小玩意兒?”

“在哪買的?”

“東門大街橋頭有個捏泥人的老叔,三個銅板一個泥人,看樣子是今日見船上下來了長相比較不同的人,便照著樣子捏了一個。”

顧長雲拿著泥人的手緊了緊,垂著眼不知道在想什麼。

見他不說話,雲奕想了想,道,“還是從依雲查,江汝行的故裏在城外西邊的水莊,明日我出城一趟。”又加上一句,“侯爺近日多注意些。”

顧長雲冷笑,“多注意些?注意什麼?”

離北草原外族是害死先明平侯的凶手,小侯爺對著顧家先祖的牌位長跪一夜,誓與草原外族不共戴天,趙貫祺初繼位時,消停沒多久的外族再次擾亂邊境,顧長雲親自率兵前往斬下外族首領首級,懸於顧家軍旗上三日,以祭父親在天之靈。

外族戰敗當日,顧長雲持一柄鏨金虎頭槍,騎一踏雪戰馬,天光破出烏雲灑在小侯爺的銀甲上,顧長雲揮槍在邊界線上重重一斬,入土半尺,朗聲道,“離北外族,膽敢再犯我大慶,我顧長雲,定讓你們有去無回!”

臉上血點未幹,目光凜然,猶如殺神在世,離北外族戰場上數十萬人,無一人敢抬頭。

雲奕也想到了這兒,沒有再說話。

顧長雲瞥她一眼,淡淡道,“回去罷,侯爺知道了。”

雲奕微微低著頭,等他推門進去了才轉身離開。

剛走到偏屋前,雲奕就聽見屋裏傳來淺淺的呼吸聲,推開門看是月杏兒在床邊織花地毯上打了地鋪,此時正抱著自己的枕頭睡得正香。

也不知道是怎麼摸過來了,雖已是五月的天,夜間地上仍是帶些涼意,雲奕蹲下身輕輕推了推月杏兒的肩膀,輕聲道,“月杏兒,月杏兒,起了去床上睡,地上涼。”

月杏兒聞到熟悉的味道,半眯著眼,嘴裏不知嘟囔了句什麼,抱著枕頭又往被子下縮了縮。

雲奕無奈,直接將人連同被子抱起來放到床上,月杏兒倒是心大,翻個身自覺往裏挪了挪安穩睡了。

雲奕收拾好後上了床,她窗子半開,月光泄了一地,就這麼側躺著靜靜盯著一地月華,直到它們徹底消失才淺淺睡去。

又做了夢,夢裏顧長雲滿手血汙,跪在先侯爺和夫人的牌位前,磕頭磕的血染紅額頭,良久才小小嗚咽一聲,“父親母親,孩兒給你們報仇了,孩兒守住了大慶……”

小侯爺伏在蒲團上,脊背是那麼單薄,卻已經承了明平侯這個封號,將整個顧家放在了肩上。

而雲奕隻能無力的看著這一切發生。

她醒的時候後背冷汗浸濕了衣衫,月杏兒的呼吸還很平緩,沒有要醒來的跡象,雲奕睜著眼躺了一會兒,慢慢撐身起來下床。

待她要了熱水來洗漱完,月杏兒才悠悠轉醒,迷迷糊糊抱著被子坐起來,愣愣的看著雲奕挽頭發換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