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時聞略怔,皺起眉:“她不是和你解釋了,誤會而已。”
而已?
宋黎的心越發壓抑,她咬住下唇,難以克製地詰問:“那你們……有必要這麼親密嗎?”
這話倒是問住了靳時聞。
他欲言又止,側開目光,聲音底氣不足:“我喝多了,沒注意。”
到底是理屈詞窮,他三言兩語帶過,似乎不耐煩了,便抱她到懷裏。
“好了,我們不要因為不相幹的人吵架。”
宋黎沒有吵鬧,任他抱著,放緩了聲問:“她是誰?朗視科技那姑娘嗎?”
她很少有刨根問底的時候,但當時的情況,再通情達理的人都不可能沒有情緒。
靳時聞神色猶豫,低聲:“是。”
僅有的那點期許都在他的回答裏磨滅了。
和朗視科技的千金好上,公司能獲得巨大的收益,他是不是也這麼想的?
宋黎不聲不響,掙開他的桎梏,俯身自顧自地收拾茶幾上散著的幾本書。
“我和她什麼都沒做,你在氣什麼?”靳時聞被她的態度惹得有些惱了,他是有那麼些清高的,不肯上來就放低姿態。
而且在他看來,或許宋黎聽他話是理所當然。
可惜眼前的姑娘仿若不聞,當他不存在。
酒勁作祟,靳時聞有些缺氧,他扯了扯領帶:“你不也無視了我一整晚,你知道我那群朋友都怎麼說?”
那群人還在酒吧一局接一局,醉到興頭玩開了,有看對眼的女人就直接摟著去開房。
這種場合,向他投懷送抱的總是很多,但今晚他異常煩悶,借酒發泄,一想到那通電話就不爽。
尤其一直等不到她的回複和電話。
有朋友調侃:“靳總不行啊,小女朋友都搞不定,對你視而不見,人也叫不出來,該不會這麼久了還沒全壘吧?”
“沒想到啊時聞,夠純情的!”
“季大小姐這不在呢嗎?現成的美女不試試?”
一場子笑鬧聲中,他浮躁地拿上外套走了。
靳時聞確實沒碰過宋黎。
這姑娘住他家,從小就溫順,叫他時聞哥的時候都很小聲,軟軟糯糯的,一點脾氣都沒。
總給他一種感覺,如果要了她,是褻瀆。
眼下,宋黎單薄的身影晃過,穿著豆沙粉睡裙,頭發鬆鬆挽著,一彎腰,便露出細長的天鵝頸,薄絨裙擺長及小腿,棉拖外的腳踝纖秀。肌膚是瓷白的顏色,如打磨過的玉器,光滑無暇。
就像一段純潔的月光,靜靜照著,就令外麵的豔麗鮮花都敗了俗。
那時,靳時聞真的很難說自己有抵抗情和欲的意誌,能清寡到無動於衷。
他突然不想再管正在鬧的矛盾,情不自禁走近,從身後擁住宋黎,臂膀有勁地橫在她細腰上。
“你……”
宋黎嬌軀一震,掙脫不開,打在她側頸的呼吸很重,散來濃鬱的酒氣。
裙擺因他手掌的摩挲,被提到了膝蓋。
宋黎猛地僵住。
耳邊,是靳時聞低沉的責問:“電話裏跟你一起的男人,是誰?”
這話的語氣有那麼些逼供的意思,帶著被深瞞後的不悅,就好像是在嗬斥她說——怪不得每回要你陪都不願意,背著我勾搭哪個野男人了?
誰聽了能舒服呢?
而且,還是在忽略她情緒的前提下。
當時靳時聞的氣息裏,特調酒的氣味濃烈,宋黎從中還聞到了不屬於他的,那掩蓋不住的香水味。
絲絨質感,尾調是千嬌百媚的花香。
宋黎膈應這烈酒混香水的氣味,掙了掙想從他懷中脫離,但靳時聞手臂往裏收,抱得更緊了。
“不解釋嗎?”
宋黎默了會兒聲,沒什麼情緒地說:“是我們醫院一位很重要的患者。”
也許“重要”二字的指向性太強,靳時聞停頓一刹,直接說出名字:“盛牧辭?”
“嗯。”她沒多想。
隨後便是一陣無言,宋黎感到情況不太對勁,正欲回首,先被身後人握住兩隻胳膊掰過身。
隻見靳時聞自上而下盯住她的眼睛:“你和他單獨一起?”
宋黎問心無愧地點點頭。
然而靳時聞眉頭越擰越深:“離他遠點。”
宋黎看著他,逐漸茫然。
“為什麼?”她不理解:“他是我的病人。”
靳時聞壓根不給她理由,自顧掏出手機,翻出通訊錄的一個號碼。
“我和你們院長說,換人替你。”
說話間,電話已撥出,顯然他這是通知,不是商量。
宋黎足足愣了五秒,抽回神識,立刻踮腳奪過靳時聞耳邊的手機,不由分說斷開了那通正在撥的電話。
“你不要總想著幹涉我工作好不好?”
一雙倔強的明眸直直瞪過去,全是惱意。
宋黎是真的惱了,她還因為酒吧的事不舒服,他卻又在下一個事情裏不可理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