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殷沒什麼表情地略一點頭。
陸墒扶著池殷坐上副駕駛,拉好安全帶,輕輕關上了車門。
今天他是自己開車來的,他一邊發動車,一邊維持著麵上的淡定。
不求有功,但求無過!
車剛發動起來,他忽然聽到池殷說:“表現不錯。”
陸墒摁車窗的手一頓,以為自己聽錯了。
於是他開始解手上的腕表,他覺得這個太沉了,讓他的心髒都跟著墜得慌。他把手表放到腿上,又去開車窗。
風聲一下進來了,像穿梭於山間樹林的喘.息,有著青草的清香。
似乎不遠處音樂噴泉的水汽也能吹過來似的,水霧拂麵,陸墒覺得自己的心髒好受了些。
你怎麼就這麼怕鬼!
陸墒一邊譴責自己一邊低頭偷偷打量池殷的表情,想看她是譏誚還是什麼,發現她麵無表情的,心裏瞬間安穩了許多。
他幹巴巴:“是吧,我今晚表現還不錯——”
池殷閉上了眼:“你驕傲了。”
陸墒不懂了,說他不錯的是她,半句話沒過說他驕傲的也是她,他哪兒驕傲了,即使有那麼一點點四舍五入也是沒驕傲。
他試圖解釋:“不是,你不是說嗎,我今天還行......”陸墒頓了頓:“——是還行吧?”
池殷神色危險起來。
糟糟糟,陸墒緊急閉嘴。
但已經晚了。
少女的眉心緊蹙,不屑地斜睨了他一眼:“你是蜜蜂嗎?嗡嗡嗡?”
陸墒:“。”
好吧,好吧。
她就是隨便說說,根本就不是想表揚我。
*
回到家後,陸墒很快就接到程海電話。
程海在八十歲大壽這天老臉盡失,還得低聲下氣給罪魁禍首道歉。
但罪魁禍首不但看不起他還不想聽他說話,池殷接過手機:“嗯嗯,對對,原諒你了呢。”
說完,啪嗒關掉電話,一邊吸著草莓汁,一邊繼續聽陸玖讀作文。
陸墒:“…….我覺得他會更害怕了。”
“誰讓你說話的?”池殷把杯子放進陸墒手裏,“記住你的身份。”
陸墒:“………好。”
池殷接過薑杉遞來的櫻桃:“你重申一遍自己職業定位。”
“您是校長,薑杉是校長助理,陸玖是校園之音廣播台小主持,我是……啞巴。”陸墒瞥了矜貴的校長一眼,瞥了一眼盡職盡責的校長助理,瞥了一眼卑微的自己,無奈地揉了揉眉心。
陸墒一開始曾大膽質疑小啞巴在這個故事裏是否有存在的必要,但被池殷揍了一頓,差點把他裝酷用的金絲眼鏡扔進豆漿機。
陸墒現在就是以一種也不知道說什麼,就聽著唄,聽作文又不會挨揍的想法勉強活著。
他話音剛落,陸玖頓時讀得更大聲了。
她這次語文月考作文拿了最高分,老師讓她明天在國旗下朗讀,還讓家人去觀看,陸墒決定親自前往,也借此機會提升一下他和陸玖的親子,不是,兄妹關係。
八百字作文很快念完,陸玖恰有其事地鞠了一躬。
陸墒說出自己醞釀數分鍾的決定:“明天我陪你去吧。”
陸玖小臉一仰:“可是哥哥明天不是還要上班嗎?”
陸墒心疼她的懂事:“沒事,半天不去損失不了幾個錢。”
陸玖搖頭:“哥哥的幾個錢也夠貧苦人家生活很久很久了”
陸墒覺得自己以前真是太忽視陸玖了,小玖明顯就是太懂事才不願意和自己親近的:“真的不打擾,哥哥公司有很多人,他們都能幫…….”
陸玖低頭,兀自問道:“姐姐、、好像不太忙?”
陸墒:“?”
陸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