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言歡腳踩在軟軟的地毯上，腳趾不安的動了動，別開視線，“不用，你、你先出去。”
沈璨靠在旁邊的收納櫃上，抱臂，要笑不笑的打量著她，“怎麼了，又害羞了？”
沒有記憶的陸言歡，要說唯一的好處，就是很容易害羞，還特別好哄，性格軟乎乎的。
沈璨很喜歡逗她。
他的話一出，陸言歡的臉愈發的紅，她嗔目看了他眼，有些微的惱，腮幫子微鼓，說：“你先出去。”
說這話的時候，她還不忘攥緊胸口的浴巾，生恐浴巾突然掉落。
雖然，兩人連孩子都生了，但對於現在的陸言歡而言，還是很緊張，尤其是沈璨每次想對她做出親密舉動的時候。
沈璨沒再逗她，站直身體，拖曳著懶懶的語調，說：“好，我先出去。”走出兩步後，他又突然停了下來，陡然彎腰靠近陸言歡，玩味道：“衣帽間總不至於再摔了吧？”
陸言歡看著他眼睛，像是被吸了魂兒，不由自主就失了神。
沈璨被她的神情都笑了，忍不住掐了下她的臉，“傻不傻。”
說完，他便緩步走出了衣帽間。
陸言歡視線順著他的背影移動，一直看不見了，才回過神，抬手摸了摸被他掐過的地方，忍不住彎了彎嘴角。
其實，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笑，就覺得心裏暖暖的，被塞得滿滿當當，她很喜歡現在這樣。
陸言歡換好衣服出去。
雖然她身體恢複得差不多了，也能正常行走，但有時候身體的肌肉還是有些不受控，例如先前洗澡的時候，就是因為手臂肌肉忽然痙攣無力，所以才會打翻沐浴乳。
出院前，在醫院也出現過一些狀況。
醫生說，這是藥物留下的後遺症，就像對她記憶的影響一樣，不可逆，但往後加強鍛煉，還是能緩解。
出來的時候，沈璨剛從浴室出來，手上拎著摔壞的沐浴乳瓶，瓶口的位置摔裂了。
沈璨看著她光著的腳，叮囑道：“先不要進去，我去拿清掃工具再清理下。”
陸言歡訥訥點頭，應了聲好。
然後，她走到沙發坐下，用浴巾擦著頭發，看著沈璨忙進忙出。
他穿著白色衛衣、灰色休閑褲，肩寬腿長，長得是真的好看，無論看多少次，她都能跟花癡一樣盯著沈璨出神。
住院這段時間，他身體倒是養好了不少，身上長了些肉，臉上也有血色的，不像她剛看到他那天早上，瘦得讓她心疼。
可，唯一還讓她心裏刺刺不舒服的，是他的腿。
沈梨說，他的腿不可能像正常人那樣走路了，就算恢複得再好，走路的時候也會有一點跛。
沈璨清理完浴室出來，就見陸言歡悶悶坐在沙發上，不知道在想什麼。
他走過去，拿起扔在一旁的浴巾，又仔細給她擦著頭發，溫聲問：“怎麼了？”
陸言歡抓住他的手，餘光掃了眼他的腿，“你的腿沒事吧？剛才，你抱我出來，有沒有傷到？”
沈璨無所謂的笑了笑，“我有那麼嬌弱嗎？你才幾斤，連你我都抱不動，那我不真成廢物一個了？”
他知道陸言歡在想什麼。
若換做以前，以他的驕傲肯定也沒辦法接受自己殘廢，可現在不一樣了，於他而言，能活著陪著陸言歡過往餘生，已經是最大的幸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