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兩人私下並無往來,偶爾見麵,也不過點頭之交而已。
姚守寧對溫景隨的印象,就是清冷疏離的溫雅公子,溫景隨恐怕也被她數次見麵的表現所迷惑,認為她端莊有禮。
但若要談婚論嫁,總得了解雙方真實性情。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姚守寧覺得自己就是裝得了一時,也未必裝得了一世。
不過柳氏今日已經飽受孫神醫的精神摧殘,她若此時反駁,恐怕柳氏那滿腔怒火正好便能找到發泄地。
反正也隻是順口一答,她也就忍下了心中的念頭,應了一聲:
“我都聽娘的。”
柳氏見她乖巧,心中滿意。
待還要再兩句,樓下又傳來了驚呼之聲。
原來這落葉先生已經講到了:
“……開始的時候,王家後生隻是身體日漸消瘦,後麵逐漸躺地不起。”
“家中長嫂見他數日不曾出柴房幹活,心生怨氣,認為他偷懶耍滑,隻是為騙吃騙喝而已,推了柴房門一看,才發現這後生已經氣若遊絲!”
“他身上長滿了惡臭膿瘡,血水流了滿地,像是害了重疾。”
“聽到有人進屋,便連呼救命。”
興許是即將到請醫救人,柳氏也下意識的住了嘴,聽書人講道:
“那婦人一見慘狀,嚇得不輕,連忙喚來了夫君。”
“兄長一到,便逼問王家後生發生了何事?那後生便半是羞愧,半是不安的將自己近來有了豔遇一事一五一十的給了自己的兄長聽。”
到這裏,落葉先生停了片刻,接著笑道:
“諸位猜猜,這後麵發生了什麼?”
到了故事的關鍵時刻,那落葉先生不由賣了個關子。
一群人聽到關鍵處,都催著他快下去。
那枯瘦如柴的老頭兒卻隻顧著拿扇子抓後背的癢,任憑眾人催促,卻也並不出聲。
眾人一麵笑罵,一麵又隻得喚來二,再添茶水。
達到目的之後,落葉先生精神一振:
“隻見王家後生將與胡姓女子夜合一事一,耳旁便聽到一道女子陰冷的笑聲:‘哼!你這男人,不講信義!’”
“那王家後生其實到了後來,也猜測這胡姓女子不是人。”
“畢竟正經人家的姐,如何會夜裏出行,明方去?”
“他也曾明查暗訪,想查找附近姓胡的大戶人家,卻並沒有探聽到與女子相關的半點兒來曆。”
“如此一來,王家後生便心中生疑。”
“再加上時間一長之後,他的身體開始逐漸不大對勁兒,長滿了濃瘡惡疾,時時白日裏難以起身。”
“他對這胡家姐開始感到畏懼,言談之中透出想要與她一刀兩斷的心。”
“隻是請神容易送神難,那胡家姐便隻當聽不懂王家後生的話,每日仍是夜晚來,明去。”
“每每來時,王家後生便情難自已,而她一走,便疾病更重。”
“王家的人仿佛並不知道,夜裏曾有個女子前來與王家後生幽會,數日之後,王家後生情況越發惡化——”
那落葉先生不愧名滿城北,確實將故事講得頭頭是道的。
柳氏卻覺得這樣的故事並不大適合自己的兩個女兒,她皺了皺眉,正欲喚人,卻看姚婉寧也捧著茶杯,似是聽得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