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之後,隨他浪跡崖,再沒過過一安生的日子。”
柳氏到這裏,眼中閃過淚光。
這個妹妹是她一手帶大的,雖名為姐妹,卻又情同母女。
“她自嬌生慣養,又有人服侍,哪裏吃得了苦頭,做得來侍候人的事?”
她擔憂柳氏吃苦,強勢的反對這門婚事,最終做了惡人,卻沒能改變注定的結局。
從此,親密無間的兩姐妹感情有了裂痕,之後的十幾年時間,二人再也沒有見過麵。
“蘇文房仕途不順,你姨母跟他東奔西走的,偶爾來封書信。”
不知是不是柳氏性格報喜不報憂,信中她從不自己過的不好,隻自己生了一女一兒,偶爾講些外地的趣事給柳氏聽。
而柳氏也因為當年的事有了心結,並不願過多插手妹妹的事。
“直到半年前,收到她的信,才知道她如今已經成了這個樣子。”
信中透出她好像病得很重,蘇文房甚至無法撫養自己的一雙兒女。
“這樣的一個人,娶了你的姨母,竟然把她拖累成這樣子……”
而這門婚事,是當年柳並舟一手主導的。
“也怪我,當年十分寵她,憐憫她年幼體弱。”母親去世的時候,柳氏又很,幾乎記不住母親的樣子,柳氏以姐代母職:
“所以對她很是縱容,讓她看多了才子佳人的話本,養出她真不知事的無憂無慮的性格。”
聽到這裏,姚守寧不由道:
“照娘這麼,姨父必定也是有過人之處的,就算沒有外祖父,姨母是與他相遇,也會喜歡他的。”
“胡!”
柳氏一聽姚守寧這話,頓時不高興了:
“什麼喜不喜歡的——”
她想起昨日茶樓之中女兒講的那一番話,那時覺得她講的那一番話太過直接尖銳,可這會兒一想,也總比柳氏這樣昏了頭好些。
“你自己也了,門不當戶不對,就是不般配。”
蘇文房家道中落,連自己都養不起。
成婚之後還要靠柳氏嫁妝養家操持,屢屢入仕失敗,連累家人隨他南地北的奔波,沒有安穩的時候。
光憑他滿腔才學又如何,連妻兒都養不起!
這樣的兩人,如何又相配?
柳氏一貫端莊淑雅,平日這樣的激進之言是絕對不可能出自她口的。
這話音一落,她有些不大自在的輕輕挪了下自己的身體,又咳了兩聲:
“就算是這樣,若他們二人緣份注定,我就是再不滿意也認了。”
可千不該萬不該,由柳並舟來主導這場婚事。
“我後來琢磨著,你外祖父的變化,皆因當年參與了應書局而起,自此受人影響,改變了心意。書局之上的人提過,有某種力量會在他後代之中蘇醒,我與你姨母的這兩樁婚事,便都在他掌控之內。”
看似由兩個女兒自己做主選擇的女婿,其實最終都是由柳並舟引導而成。
“你外祖父這個人心中做事自有玄機,他想要辦的事兒,最終一定能成。”
柳氏不管這個世界上有沒有神鬼精怪一,也不管命定的力量會蘇醒傳承。
“但他千不該萬不該,將你姨母推入火坑。”
柳氏如今顛沛流離,甚至纏綿病榻,一切都是柳並舟當年參與了應書局之後,聽了不知什麼神神叨叨的話而導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