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
就這般眼睜睜地看著她死了。
瞬間化作血霧，被巨樹道果吸收。
沈青山仰天長嘯，如同受傷的野獸，雙眸瞬間變得血紅，整個人化成一道流光向前殺去，卻被霸氣男子一拳砸在了地上。
“蠢貨，你現在衝上去，無異於送死!”
重瞳者恨鐵不成鋼地怒喝道，眼見沈青山起身，又是一腳踹了過去，隨即將其踩在了腳底下。
沈青山口中溢血，重瞳者這兩擊根本就沒有留手，僅僅兩擊便打得他吐血。
太弱了!
我還是太弱了!
若我有足夠的實力!
若是我已經登臨仙境!
紫薇……決計不會就這般淪為血食!
沈青山心如刀絞，瘋狂嘶吼著，咆哮著。
然而重瞳者隻是冷眼看著他，似乎對這位道首傳人很是不滿。
“心痛嗎？”
“憤怒嗎？”
“悲痛嗎？”
“這萬年以來，我人族不知子民無辜枉死!”
“他們又何嚐沒有親人，沒有愛人？!”
“道首大人為了培養你，不惜動用神器《山海經》，助你九世輪回，隻希望你能快速成長，承擔起人族重任!”
“但你的表現，實在是太差勁了，無論是實力，亦或是心機，還是手段……一無是處!”
“我當真懷疑，你腦海中的九世記憶，是否全都隻是談情說愛？”
砰!
又是一腳踹出，沈青山痛得彎起了身子，口中不斷咯血。
“廢物!”
“蠢貨!”
“懦夫!”
“你在逃避什麼？”
“你的子民正在被異族屠戮!”
“即便你心中有怒火，不願被人操控命運，那你也必須不斷變強，至少足以登臨九天之上，去尋那麻衣道首算賬!”
“看看你現在這悲憤莫名的表情，真是令人作嘔……”
重瞳者如同恨鐵不成鋼的長輩，絲毫沒有手下留情，狠狠教育著這位人族道子。
無論是精神上，還是肉體上，沈青山都遭受了重創。
但他死死咬緊牙關，任由重瞳者暴打，從未回應過一句。
他此刻腦海中唯有一個想法!
那就是……變強!
這是發自內心肺腑的呐喊!
從最初踏上修真路到現在，沈青山一直被他人操控擺弄，一直走在一條他不曾接受的道路上麵，一直在失去僅剩的所有!
相依為命的兄長，傳道受業的恩師，同窗苦讀的好友……
到現在，連僅剩的紅顏摯愛，都被強行奪走!
變強!
不惜一切代價!
沈青山死死護著腦袋，冷眼接受了重瞳者的毒打。
不知過了多久，重瞳者才止住了動作，此刻沈青山已經成了一灘爛泥，躺倒在血泊當中，連轉頭的力氣都沒有了。
“你想報仇!”
“你想奪回自己曾經擁有的一切!”
“你想擺脫他人操控，掌握自己的命運!”
“那就變強，不惜一切代價，與人爭，與仙爭，與己爭!”
話到此處，重瞳者覺得有些索然無味，看著眼前這位人族道子，歎了口氣後就此離去。
“嗬，還比不過一條路邊刨食的野狗!”
沈青山沒有回應，艱難地睜眼看著高空，兩行熱淚從眼角滾滑落。
他曾經以為，自己已經足夠努力，但是直到失去之後，才知道了自己的弱小。
若非今日重瞳者不由分說地一頓暴打，隻怕此後他當真會意誌消沉，心境破碎，徹底淪為廢人。
“謝謝。”
聲音細弱蚊蠅，重瞳者卻是聽得一清二楚，腳步一頓，隨即繼續登上天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