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君搖淡然道:“我都跟曹節說了我要瀛洲,總不能連瀛洲長什麼樣兒都沒見過吧?”
謝宵無語,半晌才道:“王爺是不會同意的。”
駱君搖平靜地道:“雖然我們都說不知道曹家想做什麼,但是隻看曹節的行事,還有和方家那些剪不斷理還亂的關係,你真的猜不到曹家想幹什麼嗎?”
謝宵沉默。
駱君搖道:“如果我們的猜測沒錯,這件事別說是你和戴允文,我也未必就能解決,最後恐怕要阿衍親自出馬。但是眼下太皇太後的喪期為過,阿衍是不能離開上雍的。”
謝宵心道:“攝政王不能離京,難道王妃你能?”
“曹冕即將入京,王爺何不到時候直接將曹冕扣押收監?屆時樹倒猢猻散,沒有了曹冕想查青州應當會容易很多。”謝宵道。
駱君搖微微點頭道:“也未嚐不是一個辦法,但是且不說曹冕是不是真的會回京,就算他回來了…正二品總督,開國功臣,高祖親封的溫定侯,沒有實打實的證據別說是攝政王府,就算是先帝也不能拿他如何。目前所有的事情,都是我們的猜測。除了一個陳循和抓住的那幾個人,我們手裏其實沒有一點能證明曹冕有什麼不法的證據。就算是陳循和那幾個曹家的人,曹冕想洗清自己的罪名也不難。如果阿衍將他收監,你可知道會發生什麼?”
謝宵當然知道,曹冕在朝堂和民間的名聲都極好又是開國功臣。
如果攝政王無故扣押這樣一個人,一旦被有心之人挑撥,後果恐怕不堪設想。
謝宵歎了口氣道:“不管王妃有什麼打算,下官自然都會追隨。隻是王爺那裏……”他可不相信攝政王會同意讓王妃去冒險。
駱君搖微笑道:“我自然會跟阿衍說。”
“不行。”謝衍想都沒想,一口回絕了駱君搖的提議。
書房裏,原本還埋頭在奏折中的謝衍聽到駱君搖的話,猛地抬起頭來定定地盯著她,沉聲重複道:“不行。”
駱君搖端了一把椅子放在他對麵,端坐下來十分認真地問道:“為什麼不行?”
謝衍道:“太危險了,就算曹冕真有什麼,這也是朝堂上的事情,我會派朝廷官員去處理。”
駱君搖道:“你現在能派誰去?能處理此事的人一旦離京定然會引起曹家的注意,不會引起曹家注意的人,去了也沒用。更何況,我起碼還有自保的能力,就算出了什麼事,單憑身份也足夠讓曹家不敢輕舉妄動,你派別人去更危險。”
“搖搖。”謝衍有些無奈,道:“這次我會將曹冕直接扣在上雍。”
駱君搖道:“可是…你怎麼確定主使者到底是姓曹還是姓方?如果你前腳扣下曹冕,後腳青州直接反了怎麼辦?你別忘了,青州總督可以節製當地兵馬,青州有七萬駐軍。另外…雪崖所說的那些從南疆消失的兵馬,那些沿海的海寇,他們聽誰的?”
謝衍沉聲道:“搖搖,鎮國軍和定國軍現在隻是不想打仗,不是打不贏。青州便是真的反了,朝廷也並非無法解決。”大盛如今不缺兵不缺將,缺的是錢糧和精力,但料理一個青州還是沒問題的。
“但是…能不打,總比打要好吧?”駱君搖道。
謝衍默然。
見他神色肅然眉頭緊鎖的模樣,駱君搖也坐不住了。
幹脆從位置上跳起來,走到謝衍身後摟住他,將下顎枕著他的肩頭道:“你相信我呀,我能解決這些事兒。”
謝衍轉身將她攬入懷中,低聲道:“我不是不相信你。”他是擔心,也是不忍。
如果是在上雍,無論她想要做什麼他心裏都是有底的。但是青州那樣的地方隔著千裏之遙,如果出了什麼意外,他就算有通天徹地的本事也是鞭長莫及了。
駱君搖道:“不說我自己的身手如何,有曲先生和葉封保駕護航,我全身而退總不會有問題的。阿衍,我想幫你,我也不想讓你和爹爹再去打仗了。雖然…有時候戰爭是無法避免的,但能避免的我們為什麼不盡力避免呢?你沒有急著討伐南疆,而是派大哥和陵川侯過去,不也是因為這個嗎?”
謝衍有些無奈地苦笑,要如何告訴她,他希望她能永遠待在他能看到的地方,永遠不要遭遇任何不可控的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