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封點頭稱是。
下午天氣晴朗,陽光燦爛。
從那寂靜破舊的小鎮出來,陽光才終於驅散了一些身上莫名的寒意。
進去的時候是七個人,出來的時候卻隻有四人了。
顧玨和謝宵葉封去處理後續的事情,需要過幾天才能跟他們彙合。
坐在馬背上回頭望了一眼身後的小鎮,駱君搖對其他人道:“走吧。”
曲放看了看她道:“我以為你會將那些人交給官府處置。”
駱君搖朝他笑了笑,聲音還有些冷意和煞氣,“曲先生看錯我了。”
曲放也不在意,點了下頭道:“也對,王妃一向也不是按理出牌的人。不過這次…你玩得是不是有點大了?”
駱君搖揚眉道:“聽聞曲先生年輕時候也曾經出生入死腥風血雨裏來去自如,難道是如今年紀大了,膽子就小了?”
曲放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緊跟在她身後眉頭緊鎖的陳循道:“我倒是不怕,就怕你嚇到別人。”
駱君搖道:“非常事,用非常手段。還有那句話怎麼說的來著?人不輕狂枉少年,對吧?”
曲放忍不住放聲大笑,“王妃說得對!曲某佩服。就衝著你這膽識,陪你腥風血雨裏闖一次又如何?”
“那就多謝曲先生了。”駱君搖道。
五月初,青州沿海邊溫度已經有些熱了。
距離青州府城兩百裏外的海邊有一處港口,說是港口但這裏並不似青州最大的港口或其他地方碼頭總是人來人往。
在白天的時候,這裏幾乎看不到什麼人。
一眼望過去也不過是一處略微凹進去一些的海灣罷了。
但到了晚上,偶爾這裏會有船舶進出。
在這裏裝卸貨物的人也並不像其他港口的人那般幹得熱火朝天,喧鬧嘈雜的模樣。相反這裏無論是搬運貨物的人還是其他人都十分沉默,他們在昏暗的光線下沉默地卸貨裝貨,夜色裏一片寂靜。仿佛在這裏幹活的不是一群人,而是一群無聲的鬼魂。
吱呀一聲開門聲,簡陋昏暗的房間裏的人回過頭來看向門外進來的人,挑眉道:“回來了?”
駱君搖帶著陳循從外麵走了進來,陳循的臉色十分不好看。
曲放悠然坐在一邊,秦藥兒殷勤地捧著茶水點心過來,親自給駱君搖到了茶,“姑娘,怎麼樣?你們看到什麼了?”
駱君搖道:“今晚有兩艘船靠岸,現在正在裝卸貨物。我偷偷過去看過了,確實有一百多個姑娘。”
陳循咬牙道:“沒想到…他們竟然還敢!”
出了雲海書院的事情之後這些人顯然並沒有收斂,隻是換了個地方,依然在繼續往外麵販賣年輕姑娘。
這半年多過去,也不知道有多少無辜女子遭殃。
駱君搖道:“有青州總督撐腰,他們有什麼不敢的?”
曲放問道:“王妃打算今天就行動?”
駱君搖道:“他們大約是五天才會有船出入一次,如果錯過了今天……下一次就要等五天後了。我看了一下,從船上卸下的貨物裏有不少兵器,而裝船的卻大都是礦石。”
曲放自然不會不明白這一來一去是什麼意思。
青州本身有礦脈,但民間私鑄兵器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情。一旦被人朝廷知道了,那就是抄家滅族的大罪。當然私自開礦也是重罪,但顯然沒有鑄造兵器那麼容易惹眼,地方官府是有權限開礦的,其中能做的手腳自然也就多了。
但如果將鑄造兵器的工坊放到瀛洲島上,那確實沒有人能管得了。
“就咱們幾個人,就算上了島又能如何?”曲放道。
駱君搖道:“當然不可能就我們這幾個人去,我已經傳信給顧玨了。東州水軍都統程嘉是我爹信任的故交和部下,程嘉這人的風評和能力都值得信任,到時候會帶人支援我們的,顧玨說不定還能比我們先到。”
曲放點點頭,“這些事情我不管,既然王妃決定了那就照你說的辦吧。”
駱君搖點頭道:“一會兒我們就出發。”
說罷又對陳循道:“我們走了之後你就去青州府城,你現在的身份和容貌都是新做的,等閑曹家的人認不出你來。戴允文和謝宵葉封會去找你,然後你將我的信給謝宵,他知道該怎麼做。”
陳循這些日子已經習慣了駱君搖的天馬行空,連考慮都沒有直接點頭應道:“是,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