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著見蔡宏義的蔡亮未搭理王牢頭,直接從他身旁略過,那婦人倒是停留了下來,氣勢洶洶地指點著王牢頭的鼻子:“你呀你,真不該由你帶著我家的宏義,你的心肺真是讓狗吃了去了。”說著還出氣似的使勁跺了跺腳。
一向對自家女人聲色俱厲的王牢頭,麵對上這婦人的羞辱,此刻是低著頭如犯了錯的學童挨訓。嘴裏還時不時念叨上句:“卑職知罪,卑職知罪。”
後頭王牢頭才知道,蔡宏義家不在安定縣城裏,是宏義因為讀書的事留在安定城裏,住在叔叔蔡亮家已經有兩年多了。
蔡亮聽著蔡宏義講著事發經過,臉色愈發的鐵青,良久未發話。
蔡縣丞妻子一並聽著這駭人的經過,看過了自家夫侄結滿了痂的後背,再聯係上訴說的場景,每每想到就駭的不行。
驚恐過後就剩下了啼哭,蔡亮妻子手拿絲帕掩麵哀怨道:“你真是個喪天良的男人,前兩年叫你給宏義排個差事你不要,現在你丟了烏紗帽子又把你這苦命的侄兒送去那虎口,真是不知道你安的什麼心思。”
本就憋著火氣的蔡亮,又受到了發妻的指責。蔡亮狠狠地用手錘在床案上,手上都裂出了絲絲血口。
血氣湧上心頭,蔡宏義一時氣喘不上,隻發覺眼前一黑,仍不忘嘴中罵出幾字來:“婦人家懂什!無知!”就暈厥地倒在地。
本在掩麵細哭的蔡亮妻子,喊出一句“天殺的胡人”就往夫君身上撲去。
趙鑄趕忙將其拉開,還不忘安慰到。王牢頭則是小心翼翼地將蔡亮攙扶起來,又叫自家妻子去盛瓢水來,一點點喂到蔡亮嘴中。
待蔡亮心口上的氣消去了,睜開了眼見到了圍繞著的眾人,氣息微弱地罵道:“野野蠻的胡狗,我我與你們不戴天,誓必”
王牢頭趁機當著蔡亮的麵跟著痛罵了幾句胡人,又握住蔡亮的手重複說起先前說過的請罪的話。
蔡亮無力地揮揮手:“這事不不怨你。”
王牢頭又聲淚俱下地說這事就怨自己,要不是自個帶上蔡宏義也不至於出上這事,但請罪的話則是話裏話外都將責任指給納蘭李惠。
蔡亮閉上雙眼,揮了揮手示意王牢頭不要再說了,王牢頭卻突然做了個要跪下的東西,又及時打住了。
這老小子莫不是要給蔡亮下跪請罪!趙鑄心裏嘀咕了一句。
接著就是大家夥紛紛指責起胡人,和訴說胡人入城後幹的缺德事,例如哪天哪時,有個胡人小兵偷了隻雞摸了條狗。其中屬蔡亮妻子與王牢頭妻子描述的最為多與生動,趙鑄也摻合地講了幾句所見所聞,蔡宏義與蔡亮則是低聲呼嚕著其他話。
蔡亮妻子突然拉住蔡亮衣袖,氣勢洶洶道:“咱們明個就去衙門裏為小宏義討個公道!”
蔡亮望了一眼蔡宏義,未對這事表態。
蔡亮妻子隻當丈夫這時候軟弱了下去,心想著平日裏做事決絕的丈夫,到了自家侄兒受了欺負怎麼這樣軟弱。
蔡亮妻子又點了王牢頭與趙鑄:“你二人隨我去。”
剛還在跟著大部隊咒罵胡人的兩人,這下子也焉了,紛紛表不上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