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末嚴重懷疑此人戴了什麼假麵,天生沒心沒肺嗎?。
轉念想了想又好像不是,這人明明混的風生水起啊。
“李大人你如何做到的?”
“事有兩麵、人各有誌,無論誰人怎樣看,我朝確給了我厚祿高官,雖聽命於上峰但輕易沒有危險的任務要做,最多的是大場合露麵主事兒或是調和幾場廝殺”
“就這麼簡單?”
“就這麼簡單,城外你也見了,他們如何瞧我不上都是他們的事兒,公開場合照樣要對我行禮問安,十六年來都是如此”
李耀威說完喝了口茶,嘴有笑意。
白末摸著下巴點頭,這李大人三言兩句說完十多年的故事。
隻覺這人說的很有道理,被選中不能反抗不代表所有人都是被迫的。
處在水深火熱裏,處處受欺負提著腦袋辦差也不能說明哪一個都是心懷憤恨。
虛與委蛇有如何,委曲求全又怎樣,活成自己想要的樣子才是王道。
這位李大人無疑通透的很,還很有本事,將自己完全融入了這個身份,還沉醉於‘你瞧不上我卻又幹不掉我的’無敵優越感。
白末豎起大拇指由衷的佩服,這怕是大武朝眼線裏的頂尖人物了,這人混體製就是擱到他那時代都是前途無量的。
“李大人如此深諳此道,是否能帶小弟一起?”
白末倒上茶由衷一語。
李耀威搖頭笑笑:“李某覺得白兄弟非我一類”。
“這話怎麼說?”
“你我也不必繞彎子了,李某雖無權統禦三品登聞使卻是知道,樓上那位挑挑揀揀說給白兄弟你的,不過是些誰都知道的公開秘密,白兄弟若有心入聞天閣現下就不會還來找李某,李某不相信白兄弟還沒猜出讓你來找我的那人是何身份”
李耀威一說白末也懶得再笑,坐回去等著。
“白兄弟處變不驚、毅力超常,還懂得審人度事,非池中之物”
這些誇讚叫白末慚愧了,心道你從哪裏看出來小爺這般優秀的。
“李大人真的過獎了,現下我就猜不出您到底來此幹什麼的”
“白兄弟不必在李某這花心思,明麵上李某做了什麼就是什麼,身份人盡皆知、作風多年如一任誰也不會多猜,李某在此處隻是在等下調來此接那曹蠻子位置的官罷了,還不一定能等到,至於其他什麼的,李某一概不會過問”
“李大人倒是直白”
“越是簡單越活得久,白兄弟不妨記住”
“好說,多謝李大人忠告”
白末起身要走,李耀威沒有阻攔的意思,隻接了一句:“今夜漫長,白兄弟小心著些”。
胖子下來時白末已經走了。
他紅著眼眶下樓來,走路搖晃不停打著酒嗝,到李耀威麵前伸了把懶腰站不穩。
“今夜是會很長,大人說你……也該收拾收拾,準備去世了”
胖子一說李耀威竟然露出一點笑意,自言自語似的念叨:真是最好不過年少時。
這話胖子聽到了,張嘴就笑出來:“都他娘的要死了還有功夫羨慕別人,死都跟別人不一樣你……也算夠了啊”
李耀威絲毫不怒反道:“我能選擇自己的死法,你是不能比的”。
胖子毫不留情吐口唾沫不耐煩:“誰要跟你比,快著些,忙完了還得趕著去伺候那祖宗呢!”。
醉春院裏起了一陣幽怨的胡琴聲。
白末走出好遠還能聽到覺著有些悲涼。
他被胖子天差地別的身份轉換弄得懷疑人生,被吹上天的登聞使也在他心裏大打折扣。
曹正清敢明目張膽玩了出欺上瞞下,身後大靠山才是個大人物才對,馮萬全隻為擺脫罪籍任由其差遣也說的通。
至於老於,整個千機門忙前忙後怕都被人利用而不自知,洪山堂還覺著隻欠東風就能過河,還不是被一個李耀威就踩在風陵渡一步也沒能上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