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成貴、費保等人都是江湖上廝混,又跟著方臘屍山血海殺出來的。可看這小妮子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樣,心裏也隻能大罵陰溝裏翻船,流年不利。
一群人抬起中箭的沈壽回了莊院,幸虧包道乙這個道人善於岐黃之術。拿些自帶的藥粉敷了,也並無性命之憂。
船火兒張橫作為和梁山唯一能搭上話的人,此時也隻能躲在一旁,不敢上前言語。心中暗付:這些讀書人最是心眼小,可莫要把這罪過強加到老爺頭上來。
正在一個人琢磨,卻聽費保問他道:“兄弟可識得那女子?怎麼如此刁蠻,一點情麵都不講。”
張橫苦澀的點頭道:“小弟雖未見過,卻聽聞柴進有個義妹,江湖人稱瓊矢簇。當年因為鄆城縣都頭打傷了她,惹得梁山大軍圍城,更把插翅虎雷橫、美髯公朱仝斬首示眾……主要是這女子同那柴進之妻扈三娘極為要好,想來是瞞著山寨,替扈三娘來出氣的。”
費保聞言和成貴一道翻了個白眼,皆搖頭不好接話。
隻有沈壽大罵: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被這事一鬧,眾人肚子也沒那麼餓了。反正也出不去,呆了一會便尋地方睡覺去。免得動得越多,餓得越快。
……
遠在東京城的皇帝趙佶,在今天聽到了兩個消息。
一個好的,一個壞的。
童貫領軍攻進反賊王慶老巢,斬偽王、偽後等諸多奸佞。從此淮西無事矣。
雖然童貫並未領軍回返,可趙佶心裏是不恨他的。畢竟這好不容易打進房山,如果功虧一簣,卻也甚不值得。
所以這個結果,趙佶很滿意。
可是……
山東那個消息,讓朝廷上下所有人,就像寒冬臘月一桶涼水,從頭倒下,寒透了全身。
“柴進狗賊,柴進狗賊啊!”趙佶在龍椅上哭喊著,他為梁山的一發不可收拾而恨,為高俅身死而心疼。
看著趙佶痛苦的模樣,蔡京、王黼等大臣也跪下哭道:“萬望陛下保重龍體啊。”
一群人的哭聲就在大殿之中此起彼伏,交相呼應!
不知道過了多久,趙佶忽然睜著猩紅的雙眼,厲聲喝道:“此賊不除,天下如何得安,更何以消寡人心頭之恨!令童貫立即回師,給朕殺向山東,滅此朝食。”
殿內一眾大臣,還是第一次見趙佶如此可怖神態,皆不敢言語。
他們都清楚這個高俅在皇帝心中,到底有多少份量。而且這種事情也沒必要勸。
雖然感覺方臘比柴進容易剿滅,可反正都是要剿的。又何必這時候站出來,惹得皇帝遷怒自己呢。
過不了多久,一份八百裏加急詔書,火速發往淮西房州。
……
東平府,壽張縣外。
柴進在李助、吳用的陪伴下,一臉歉意的推開了莊院大門。
並在門外,用所有人都能聽得清楚的音量,將扈成、馬勥、仇瓊英等等頭領罵了個狗血淋頭。直言定會嚴厲處置,好給江南諸位好漢一個交待。
“安神醫,快替沈相公看看傷勢,可莫要留下什麼頑疾了。”李助在旁催促道。
安道全微微拱手便要上前。
可在一旁看著柴進幾個演了半天的沈壽,根本不需要治傷。
他在這餓了五天了。
他隻想吃飯。
“辛讚,做事為何如此不顧首尾,一個諾大的莊子,居然連吃食都不備齊。”李助喝罵道:“若非大官人聽到消息趕來,砍了你項上人頭都抵不了你的罪過。”
辛讚連忙跪下,“都是小人一時疏忽,願受寨規處置。”
“放心,自有軍法司來尋你,快去準備吃的。”李助接著道。
一眾江南官員將領,看著他們在這折騰,是有火也沒處發。稍微一動氣,隻覺得眼睛前麵全是星星。
待酒菜備好,柴進極為真誠的向眾人陪酒致歉。
然後笑著對有了些力氣的沈壽道:“諸位在我梁山受了莫大苦楚,定要多留幾日,也讓小可略表心意。”
吳用也笑道:“今日我山寨收到京城的消息,朝廷欲令童貫領軍回師,可能暫時不會向江南進兵。所以諸位好漢更加不用著急了。”
沈壽等人聞言心中大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