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九章 夢中人的夢中(1 / 2)

一周時間轉眼過了五,項羽和龍且傷勢已經大多數愈合了,呼吸也趨於平和,除了偶爾會皺起的眉頭,一切和睡著並沒有什麼兩樣。

別墅內的空曠大廳,離音從房間內取出古琴。

沒錯,正是古琴,離音雖然把《高山流水》寫成了歌,但憑借她的音樂造詣,很清楚隻有古琴這種富有韻味的古代樂器才能展現出這首曲子真正的魅力。

憑借生的樂感,再加上離音特意請了專業老師教會自己古琴,離音終於能夠彈奏出《高山流水》。

素指微微一定,離音的五指在古琴之上靈動而飄逸,就像飛舞翩躚的蝴蝶,動人的樂章從她的指尖輕輕流瀉出來,如果有人能聽到離音的古琴,一定會動容。因為離音彈奏的版本和歌曲是完全不一樣的風格,但毫無疑問,這首曲子確實和古琴更加契合。

整個別墅內,優雅而靈動的琴音響起,來回蕩漾。除了離音,僅剩的聽眾大概隻剩下一個房間內昏迷的項羽和龍且。

好像波浪在拍打著岸邊,濺起無數的水花,仿佛高山巍峨,其上有猿猴哀叫,仿佛一行瀑布從高高的懸崖源源不斷的往下流泄。這就是這首曲子深深的意境。

離音微微閉上眼睛,感受著流動的音樂在心內升騰,莫名的感傷……

房間內。

沒有人看到,昏迷中的項羽陡然動了動手指。

————

項羽穿著一身黑色鎧甲。長發紮了起來,帶著有些笨重的頭盔,身上的紅色披風輕輕揚了起來。

他有些茫然的看向四周。四周是一望無際的草原,泛著春特有的青草香味,不遠處有蝴蝶在翩躚起舞。

“這是……哪裏?”

項羽低頭,看向自己的雙手。雙手不再細膩白皙,反而布滿著老繭,尤其是虎口之處還有著數道深深的刀疤。

他全身陡然僵硬了下來。

“難道……種種皆是夢?兩千年後的重生,都隻是我的幻想嗎?”

項羽腳步微微踉蹌。有些失魂落魄道:“我還是楚國的西楚霸王,洛依雪,陸玉兒。金蓮,龍且的複活,所謂八族,都是我的一場夢?”

他的眼神變得複雜起來。甚至感覺到手腳都有些輕微的顫抖著。

一種有些令人窒息的痛苦襲上心頭。項羽口中陡然發出一道淒厲之極的死後,半膝跪在了地上,眼角竟然有淚悄然劃過。

“是一場夢,我不是應該開心嗎?我沒有死……一切都有重來的機會!”

“可是……”項羽右手死死捂著心髒,那裏此刻仿佛被針紮一般刺痛。一場夢,讓他竟然如此眷戀!

有些東西,隻因一場夢,就割舍不下?

“不……不是夢。不是夢……”項羽嘴唇微微顫動著,全身的盔甲卻好像束縛著身軀的枷鎖。讓他整個人都有種極致的壓抑之感。

“項王,你怎麼了?”一道輕柔如水的聲音在項羽的耳邊響起,仿佛一陣輕掠過的微風,讓項羽的心痛微微緩解了一些。

項羽猛地抬起頭,看向這道聲音的主人。眉眼精致,蝶練紗的荔枝紅襦裙,裙邊是青色的碎花。石青的宮絛係出似柳腰肢,如墨青絲上珠玉閃爍,掩唇一笑間幽妍清倩,盛妝之下的女人姿絕色。

“虞姬!”項羽全身都開始顫抖起來,牙齒死死咬著仿佛快要沁出血來。

這道被他刻意遺忘,卻一直潛藏角落的女人,竟然以這樣的光景俏生生的站立於自己身前!

“項王,賤妾為您撫琴一曲。”

虞姬微微一笑,紅唇綻放,像一朵優雅中帶著毒性的蓮花。

她輕輕跪坐在地上,一隻古琴憑空出現。虞姬衣袖中的纖纖玉手微微撥動起了琴弦。

叮……

如同清泉入深淵,項羽恍然,旋即像是風一般起身,立刻抓向虞姬的手。然而,虞姬卻好像煙霧一般,他的手穿過虞姬的影子,摸到的隻是空氣。

項羽的瞳孔閃現出悲哀。

“你果然,離本王而去……”

項羽的淚痕幹涸了,像是失去了全身的力氣,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這琴音,是高山流水。是他們二人當年初識,合作彈奏的曲子。如今卻已人永隔。

大王意氣盡,賤妾何聊生?

人生若隻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

虞姬一邊撥動琴弦,一邊如當年般安靜的注視著項羽,仿佛這個男人就是她全部的地。她的美,也隻為這個男人而綻放。

“虞姬……”

項羽眼中的悲哀之色更濃,因為這首曲子,快結束了。

同樣熟悉著高山流水的曲調,所以項羽很清楚曲子快要結束了。但,他的心中忽然出現了極度的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