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兗州地頭蛇,曆經六代人努力,如今黃家的祖宅占地數十畝。

其地勢開揚,水榭樓閣,美池桑竹,青樹翠蔓,應有盡有,為了維持園林的正常運轉,光是仆僮奴婢就需要不下百人。

然而這份美好卻在今日被打破。

六扇門的番子如狼似虎般闖入,隻要看見有活人存在,不容分辯先砍上一刀再說。

打殺聲,哭喊聲,將原本悄愴恬靜的園林,渲染的好似人間地獄。

黃家也不是沒有人奮起企圖反抗,以武傳家百五十載,家中還是頗有幾名練出真氣的嫡係子弟。

隻是遇上這樣難啃的硬骨頭,番子們也不與他們正麵搏鬥,七八人結成小陣,在領頭的指揮下將人困住,時不時還偷冷放上兩梭手弩。

不多時,等消耗的差不多了,緝盜自會出手將這些負隅頑抗之輩格殺。

眼看著四弟五弟還有幾個後起之秀的侄子,就這麼飲恨六扇門卑鄙無恥的冷槍暗箭下,黃祐甫的心都在滴血。

身為家主的責任讓他意識到,不能再這麼繼續耗下去,心裏有了決斷,硬拚著吃下吳士瞻一劍,黃祐甫悶哼一聲,頭也不回向著後園奔去。

勘異心裏暗道一聲不妙,還以為對方要逃,他又不是不知“打蛇不死,反遺其害”的道理,倘若真讓內氣大成的黃祐甫逃出生天,自己怕是以後都別想睡上一個好覺。

“想走?”

吳士瞻腳下忙不迭運起輕功,向著對方逃跑的方向追趕。

……

另一邊,黃家直係居住的北園已經亂了套。

從僥幸逃到此處的小廝口中得知,自家莫名就被扣上造反的帽子,六扇門的番子正往這邊殺來,一眾老弱婦孺更是慌得六神無主。

看著平日裏高高在上的夫人小姐,如今哭喊不堪的模樣,漸漸地一些丫鬟也動了不該有的心思,趁著混亂偷溜出去,直奔往日主子放珠寶首飾的妝匱盒。

“賤婢!”

瞧著情況不對,先一步溜回來的黃學祁正打算帶上娘親幼妹一起奔逃。

剛好瞅見婢女偷偷摸摸從自家院裏溜出來,胸前還不自然鼓囊囊凸起一塊,當即明白過來一劍抹了那賤人的脖子。

“祁兒,咱家是不是真的犯事了?”

聽見自家兒子的聲音,一個風韻猶存的美婦淚眼未幹的從屋裏走出來,一把抓住黃學祁的手緊張問道。

“父親還在阻攔六扇門的番子們,我回來是想帶著娘親小妹一起出逃。”

少年抿抿嘴沒有正麵回答,隻是一個勁地催著婦人收拾細軟。

“不可能,這不可能!”

婦人的主心骨仿佛一下被抽去,要不是黃學祁反應及時,身子險些一軟摔坐在地上。

“都什麼時候,娘你還在想這些可不能的,再不走,咱們可就真走不了啦!”

焦急地仿佛熱鍋上的螞蟻,黃學祁猛地摸索從丫鬟懷裏摸出兩枚玉鐲金釵,目光轉而又盯向自家母親居住的屋子。

“對對對,活命要緊,活命要緊!”

如夢初醒般嘴裏喃喃念叨,婦人終於從家破人亡的絕望中走出來。

忽然,好像想起什麼,她兀地一把抓住黃學祁的手,神色激動差點叫起來。

“我想起來了,祁兒,快去老爺書房,架子第二排有本書是機關,應該可以打開某處暗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