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文煜竭力克製住揭發眼前這個妖道的衝動。

畢竟母親還在屋中,若是逼得對方狗急跳牆,拿母親做人質,豈不是弄巧成拙,自己那枚玉佩可護不住兩個人。

呂母倒是不疑有他,見二人相處的頗為融洽,眼裏滿是慈愛之色。

“回母親, 孩兒見文殊兄文采斐然,一時見獵心喜,想請兄長去書房一敘,望母親恩準。”

呂文煜本是想拿些儒家經義刁難眼前這個假讀書人。

卻未曾想無論經史子集,對方都能信手拈來,反倒是自己這個舉人險些出洋相。

心生欽佩之餘,難免有些卿本佳人,奈何為賊的惋惜與忿慨。

“這是好事啊,文殊也是明年赴京參加會試,你們表兄弟同行正好也有個幫襯。”

“文殊你意下如何?”

李氏自然樂見其成。

自己的嫡子與侄兒相處融洽,她這個做長輩的高興還來不及,又怎會出言阻攔。

“侄兒全憑姑母的吩咐。”

李晏意味深長地瞥了眼站起身的呂文煜,他又如何猜不出對方的心思,當即將計就計道。

“快去吧,咱這個老婆子哪需要你們年輕人陪的,稍後我讓使女備些瓜果薄酒送去書房,煜兒你可要替老身招待好人家。”

呂母不解其意,樂嗬嗬地催促著二人道。

呂文煜擺出一副熱情的態度,一邊邀請李晏同往, 一邊也是心裏暗自盤算。

自己應該如何利用這個機會,趁那妖道還沒察覺到異樣, 從他口中打探出一些消息。

正思索著,呂文煜冷不防聽見後麵傳來一聲詢問。

“子厚兄,貧道很好奇,你又是如何沒受到這惑神紗的影響,難不成,僅僅因為胸前佩戴這一塊玉符?”

書生聞言隻覺心頭一緊, 下一刻原本妥帖藏在胸前的玉佩兀地異動了起來,還沒等他回過神,已經從前襟飛了出去。

呂文煜猛地回過頭,卻發現李晏正笑眯眯地把玩著那塊玉佩。

失去了玉佩的庇護,他隻是無意瞥到對方臉上的麵紗,頭腦便驟一陣昏沉,再清醒過來,已經是端坐在書房中。

那塊被喚作惑神紗的麵紗也消失地無影無蹤。

唯有李晏坐在那邊,一邊把玩玉佩,一邊自言自語道。

“師尊此處構思的當真精妙,以金光符和小聚靈符互為表裏,借子厚兄日裏溢散的浩然正氣剛好維持金光符的靈性,我遠不如矣。”

呂文煜心有餘悸地連連後退幾步,看向李晏的目光充滿警惕。

然而對方卻絲毫不在意他的敵意。

“這枚玉符還於子厚兄,方才是在下唐突,隻顧著見獵心喜,卻忘記將惑神紗一並摘下,某一時不察, 還望子厚兄恕罪。”

李晏嘴上說著, 同時將玉佩向呂文煜遞去。

呂文煜小心翼翼從對方手中接過, 再三確認無誤,這才妥帖將玉佩放回去。

“閣下方才所提惑神紗,又是為何物?”

見李晏並無甚惡意,呂文煜依舊沒放鬆心頭警惕,仔細問道。

“此物是我巽風觀特有之物,輸入真炁可以更改他人的認知,替在下虛構出一個親近的身份,老夫人也是因此將在下誤認為娘家子侄。”